“说好听?话的。”文昭飞快地在她耳畔飘落一句叮咛,复又?低头探上她的唇缘。
云葳懵了,到底谁才是文昭的局中人?谁才是她的猎物?
舒珣与萧蔚对视一眼,尽皆苦涩地阖眸一叹。
午后林子里,文昭磨破嘴皮子,威逼利诱,让她二人应承了小辈的亲事,现下这出便是得寸进尺了。她们把两人亲昵的场景“撞破”,日后只能硬着?头皮给文昭撑腰了。
况且文昭敢公然如此,她二人觉得舒澜意与萧妧在一起不妥帖的诸般说辞,都只能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咽。若再敢说一句不是,便等同于戳当朝君主的脊梁骨了!
好损一皇帝!
商讨
春夜月明,杨柳风清。
文昭今日明里暗里的目标都已实现,心情大好,遂贪杯多饮了些?,躺在回城的马车里,凤眸里的光晕飘忽游离。
她身侧的云葳就更不必提,早就醉游仙境去了。
可?惜那銮驾后策马奔腾的舒澜意和萧妧,一个两个都学通了鸵鸟与缩头乌龟的精髓,垂着眸子,目不斜视,各自在心底里把为给云葳铺路,拿她俩祭旗的文昭痛骂千百遍不止。
回到?并州府驻地,文昭也不再避讳,醉醺醺地抱着酣睡的云葳回房去。
舒澜意与萧妧彼此对个眼神?,翻身下马的一瞬,齐齐调头往后头跑,意欲绕去后门,不与两位母亲相见?。
“都站住!”萧蔚沉声一呵,把俩人吓了个哆嗦。
“过来!”萧蔚凝眸审视着俩只想跑路逃避的丫头,脸色肃然?,唇角平平。
舒珣一声不吭,这会儿需要萧蔚撑场子,震慑一下二人。
舒澜意捏着萧妧冷汗四起的手心,蹭着蜗牛般的步速挪了过去,把人挡在身后,垂眸嗫嚅:“萧姨,是澜意的错,是澜意招惹妧妧在先,求您息怒。”
萧妧躲得老实,头都要埋进?胸口了。
“你们几?斤几?两我看?不出?手指头动一下我都知道你们在憋什么坏主意。”
萧蔚冷笑一声,自袖口间取出文昭赐下的婚书来,举在二人眼前?:“你们做下的好事,敢做就得敢当,背着长?辈私定终身,回京各领三十板子,先欠着!”
舒澜意懵得彻底,惶然?间将求救的视线投向沉默的舒珣,舒珣虽严肃近乎苛刻,却从不动粗的。
“这是我二人商议妥帖的。”舒珣幽幽落下一句话,彻底断了舒澜意的念想:“放心,婚期在五月,有大把时间筹措,且够你二人卧床养伤。”
舒澜意颓然?阖眸,暗道文昭阴损至极,这婚书可?把她二人害苦了。
依她的意思,便是一生不嫁娶,二人彼此守着就足够。
萧妧羽睫凌乱,见?萧蔚拔腿欲走,知晓自家母亲素来说一不二的她,攥着小拳头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垂首跪地道:
“娘,是女儿的错,我不该瞒您,不该敷衍搪塞您昔日给我选的亲事。澜意体弱,受不住您的捶楚。只要您准允女儿嫁给她,这责罚我一力承担。”
背对着二人的两个老狐狸悄然?挑了挑眉,却贼鬼溜滑的冷声丢了句:“回京再议,退下。”
一个个的,互相关顾回护,听着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老狐狸缓步走入书房,萧蔚正色道:“让澜意入赘萧府,我就阿妧一个女儿,不往外送。”
“我家岂能算什么外人?让阿妧搬过来,她自幼没少住我府上,小时候不会喊姨,叫的可?是娘。”舒珣寸步不让。
“没商量,你不应也得应,不然?打一架,你赢不了。”萧蔚半步不退。
“就不答应。陛下钦赐的婚书,你还敢反悔?”舒珣冷言冷语:“我嫁出一个女儿了,幺女不外嫁,阿妧的宅院便还住幼时的,王府里一直给她留着呢。”
房中烛火一夜未熄,二人争执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