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白她一眼,搁下筷子以丝帕慢条斯理净手擦嘴。
“啥时候办事?告诉告诉我?”云瑶一脸八卦。
“不知,累,回去睡了?。”云葳甚是敷衍,转头直奔卧房,去寻归来就?歇下的桃枝诉说心事。
婚事被?大家摆在明面?上谈,让云葳觉出几分紧张,虽说日日与文昭相伴,但成婚与不成婚好似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令她没来由的期待也惶恐。
文昭也是紧张的,生平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头等大事,任谁都要好生做个思想准备。
这不,她在宣和殿挑灯夜读,看的不是奏折,却是余嬷嬷连夜翻找出来的,齐太?后?那已经泛黄的聘礼单子。
只可惜,冗长的礼单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令文昭越看越发愁。
她的皇考与母亲,是幼年长在一处的青梅竹马,礼单上的物件,可谓是二人?一路成长陪伴的见证。
可她与云葳半路相逢,十载年差,错失好些?年,自也没有这共同记忆和幼年玩物可寻。
堂堂帝王还是第一次为送礼发起愁来,坐在书阁长吁短叹到天明,以至于云葳第二日来朝议时,瞧见朱颜憔悴的文昭,实打实吓了?一跳!
待臣工走?远,云葳孤身溜回书阁,不等文昭开口,就?主动绕去书案后?,玉指攀上她的太?阳穴,给人?揉捏了?起来:“您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吗?”
“你?今天住哪儿?”文昭避而不答。
“臣…回家?家母安排了?差事,得去东市买些?贺礼,大抵要耗费小?半个月的闲暇吧。”云葳以指腹轻柔地打着圈圈,按摩的很认真。
“备贺礼?给舒澜意和萧妧?”文昭凤眸微转,眼底浮现出一丝狡黠之色。
“是。”
“可想好买什么了??”文昭寻思,若套出云葳的喜好偏爱,事情?就?好办了?。
“臣没经验,到时听舅母的好了?。”云葳回应的有些?敷衍。
文昭存留的一丝侥幸落了?空,索性阖眸安神,只应一句:“行,那便回家去吧。”
云葳本还准备着一套游说她应承的辞令,却未曾想到,今日文昭答允的如此?爽快。
文昭却在心底暗喜,摸不准丫头的喜好,她就?需要大量时间给人?筹措礼单,总不好当?着云葳的面?挑挑选选,能得些?独处的空当?仔细思量,甚合心意。
“所以陛下缘何乏累至此?,昨夜有何恼人?的心事吗?”云葳压不住心底的好奇,骨碌着滴溜圆的瞳仁发问。
“朕不适应。”
“您不适应什么?”
“昨晚身边没有香香软软的小?甜心,恼人?的很。”文昭肆无忌惮地说着俏皮话。
“臣不香也不软。”云葳知晓文昭在敷衍她,青天白日竟拿她打情?骂俏,她只哼笑一声,把殷勤的手指一并?缩回衣袖间,显然是不爱听了?。
“朕怀里?这只就?是里?里?外外都香香软软的。”
文昭趁她不备,脚腕翻转的一刹,反手把人?捞进自己的怀里?,故作夸张的把大脑袋埋进云葳的玉颈间猛吸两口。
云葳猝不及防栽进她怀里?,略显促狭地红了?脸颊:“陛下…别闹。臣该去前省当?值了?。”
“快些?走?,朕的魂儿又要被?你?这小?妖拐带跑了?。”文昭毫无留恋地松开手,还顺带把人?往外推了?推。
云葳背着身子磨起后?槽牙,极尽草率的躬身一礼,快步离开书阁后?,才悄咪咪拂袖叽歪了?句:“过分!”
待人?走?远,文昭招手示意秋宁近前,与人?附耳交待半晌。
秋宁一怔:“您要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物作甚?怕是都在内府库最深处,不好找的。”
“去找。”文昭丢给她一个冷眼,根本无意解释,幽幽补充道:“去尚宫局问问,西?南藩国进献的长毛白玉兔可有?选一对儿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