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屏风相隔,似乎足以保存彼此的体面。林霁尘这才站直了身子,然冷风刮过,到底可见身形单薄。
“草民冒昧,还请殿下见谅。”
楚惊春依是?懒散道:“不知公子预备如何冒昧?若有?疑惑要解,公子问便是?,我?必实情以答。”
林霁尘微微摇头:“草民没什么想问,有?些事当时不解,现下也?明白过来了。草民,想求殿下一件事?”
“请说。”
“八公主日?渐疯癫,恐命不久矣。可否将八公主送至皇陵,另行关押。”
楚惊春一滞,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草民……”
林霁尘将一张嘴,求情的话还未说出?口,身前疾风刮过,屏风折叠,楚惊春不知何时来到眼前。残存的体面,瞬时碎了一地。
本不敢再见,不能再见。
可骤然间四目相对,林霁尘还是?听见如雷似鼓的心跳,欢喜跃然于脸颊与耳畔。然也?只是?那么一会儿,他很?快看清了楚惊春眼底的凉意。
那样讽刺。
楚惊春静静地凝着眼前人,确然瘦了许多?,满身颓靡,细看之下竟是?连昨日?那位替身都?比不过。
失了精气?神的人,像个提线木偶。
讥讽的话在喉间转了转,到底改了说辞。
“林公子,若你有?疑问要解,不论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唯有?楚玥,不行。”
林霁尘低垂着头,似转过万千思量,良久方道:“什么都?可以?”
“是?。”
“草民的伯父,他……”
楚惊春利落道:“我?未曾亲手杀他,但他确实是?因我?而死。”
早就心知肚明的答案,诚然不必太过惊诧。
“是?四殿下帮的您?”
“不算帮,是?利益交换。他要我?帮他做一件事,林修逸的头颅,是?他给我?的投名状。”
林霁尘猛地抬起头,满目难以置信。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竟要四殿下谋杀当朝宰相?”
楚惊春终于忍不住笑了,原来心底有?谱,不过是?猜想到林修逸的死与她有?关。却不曾想过,堂堂一朝宰相,只配得一个投名状。
林霁尘被她笑得心下愈发不安,脱口道:“你笑什么?”顿了顿忽的想起什么,“四殿下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
楚惊春缓缓敛住笑意,既是?他问了,索性?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