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长姐……”
“来人呐!来人!”
身后太后不顾发髻凌乱疾奔而来,身前少年可怜怯懦地讨饶,一旁侍女大?声叫嚷求援。
张平晏惊愕地望着眼前一切,想要阻止,竟不知该让谁先停下。
楚惊春恍若未闻,一手拔下发上桃木簪,一手将楚青珩的手掌摁下。下一瞬,木簪贯穿楚青珩的掌心,鲜血喷在楚惊春手下。
“啊!!”楚青珩痛呼出声,巨大?的震惊同时席卷了他。
他是陛下,是大?楚的陛下。天?下皆在他手,他的手居然?被人如此重伤。
“你你你……”太后颤抖着手指向楚惊春,又是无比心痛地转向楚青珩,“珩儿,我的珩儿。”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
瞧见这一幕的宫女不少,莫说宫女,便是长久地跟在楚惊春身侧的烟兰都骇了一跳。宫女们更是呆住,毕竟,谁能想到太后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紧接着陛下被人伤害至此?
这哪是堂堂一国之君,倒像寻常人家不听话的小?儿。
长公主,果然?是长公主。
厉吼之下,宫女们迅速反应过来,一个个朝外?跑去?,只怕跑得慢了,过了今日就要被灭口。
太后愤怒至极,眼底血与泪混杂,目眦尽裂地瞪着楚惊春。
“你竟敢,你竟敢伤害陛下?”太后扯起已然?沙哑的嗓子?,“来人,把这个贱人拿下!”
音落,外?头一窝蜂涌进来一堆太监,瞧见屋内情景,吓都吓死了,一时间竟是无人敢近前。
楚惊春接过烟兰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血色,直至擦得干干净净才将帕子?丢在地上,懒懒地瞧向太后。
“您总喜欢给?我提醒,今日我也与您提个醒,有本事就杀了我,别动我身边的人。”
“珩儿是陛下,是一国之君,你怎么?敢?”
太后仍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惊春,不是不知道她的手段,能走到今天?这个位子?能是什么?善茬。然?太后怎么?都不曾料到,楚惊春竟嚣张至此。
“嗯,”楚惊春淡淡说着,“不是留了右手?”
说罢,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去?。后头哭嚷叫喊,与她全不相干。
一路上,烟兰屏气凝神,直到上了回府的马车,确认马车安安稳稳走着回程的路,方才猛地一口气吐了出来。
而后又仰头灌了好?几口水,忽的脱口道:“爽!”
“嗯?”楚惊春一时没听清。
“太霸气了!太爽了!”烟兰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纵然?陪着楚惊春一路走到这至高无上的位子?,可终归上头还?有太后和?陛下。
谁承想,楚惊春竟是一丁点都没有将太后和?陛下放在眼里。那是一丁点都没有。
楚惊春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对比阿涧所承受的,远远不够。”
烟兰晃着脑袋:“那可是陛下呀,您能为阿涧出了这口气,阿涧若是知道了,怕是做梦都要笑醒。”说着,又是咧嘴笑着,“奴婢今个儿做梦,定然?也是要笑醒的。”
有如此护着奴才的主子?,哪个奴才能不安心。
甭管作乱搞事之人如何尊贵,只消得罪了她的人,一应会为下人出气。
“不害怕?”
“怕什么?,有殿下您在……”烟兰说着,忽的全然?回过味来,一股子?冷汗爬上脊背。深吸了口气,“殿下,那毕竟是陛下啊,这事若是闹开来,会不会叫他们趁机夺了您的兵权?”
楚惊春仍是不以为意:“会闹开吗?”
“这事儿,”烟兰咂摸着,“奴婢想不明白。按理说,重伤陛下应是杀头的罪过。事情一旦闹开,便是从前与您一派的大?臣都会倒戈。可是,会闹开吗?”
“我问?你呢,你倒来问?我。”楚惊春失笑。
烟兰又正经想了会儿,忽的灵光一闪:“不会是不是?殿下,这事不会闹开也不能闹开,对不对?这事表面上看,是太后失了脸面,陛下伤了手。可若是传扬开,外?头虽是会说您胆大?妄为,但?这些大?臣可都是有脑子?晓得审时度势。”
“原本陛下就是被您扶上位,这会儿又被轻易拿捏,可见是真的没有一点地位。那些大?臣们若是知道了,只怕原本属意于陛下的人,都要转头奔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