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得立刻想了。
张平晏回复道:“陛下登基名正言顺,况且,明君亦需名臣辅佐。”
顿了顿,又觉不够,赶忙添补:“从古至今,女子?当权者皆闹得朝堂不安,况且,长公主曾流落民间,身份血脉……”
“听人说,你好?像喜欢过我。”
楚惊春截住张平晏的话头,张平晏一腔孤勇猛地卡住,方才说的什么?好?像全都忘了,一双清亮的眸子?也仓皇失措地转向别处。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记起一句“曾流落民间”,赶忙接着前头的话,努力正经言词。
“殿下,您曾流落民间,身份本就经不住探查。况且,您还?曾在春和?楼,此事太多人知晓,也太多人见过您。您如今已经是长公主,身份地位已是大?楚女子?之最,臣恳请您,交出兵权,做一个悠然?自得不问?世?事的长公主。”
张平晏说了一串,楚惊春却似乎只听见了“春和?楼”几字。
“哦对,你们预备什么?时候拿这件事来做文章?嗯,是有许多人见过我,这事眼下只隔了一层窗户纸,劳烦你们还?费力替我瞒着。”
太轻的声音,太淡的情绪,却是最狠的嘲讽。
“殿下!”
张平晏已然?耐不住,不论他说什么?,楚惊春不是顾左右而言他,便是出声讥讽。
他像个走投无路的困兽,些许话没经过脑子?便吐了出来。
“您究竟是怎么?想的?大?楚的天?下是要在陛下手中,您死死地握着兵权又能如何?您终归是女子?,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您在春和?楼做的是清倌儿,沦落风尘恩客无数这种事难道还?能说出去?吗?”
沦落风尘,恩客无数?
音落,张平晏恍然?惊觉,他到底说了什么?话。
那是楚惊春不可以人道的秘密,是耻辱,是恨不能跳进冰冷的池水里洗上千次万次。他怎可拿来中伤于她?
“我……我不是……”
张平晏小?心上前,抬手想要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找补。先前被一句一句激发的所有张狂恼怒,顷刻褪去?,只余下层层悔恨翻涌而来。
眼下尚且不知,余生几十年,他将都在悔恨中度过。
不是没有示好?言和?的机会,他所喜欢的女子?,曾经有机会能够在一起。哪怕,只是在一起。
可她总能如眼下这般,清清凉凉地说上一句。
“原来,先生是嫌弃我。”
说的什么?欲擒故纵,装病装了一个多月,原来,是计较她失了贞操,计较她曾在春和?楼有过许多恩客。
“不……”
张平晏无助地开口,却在望见楚惊春眉眼低垂的那一刻,失语难言。
楚惊春深吸一口气,似是定了定神,方勉强开口。
“先生方才问?我许多,我只问?先生一句,你可知,我在宫外?的这些年是怎么?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