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魁的脸色亦不好,阿涧遇刺的消息突然传到他耳朵里时,马元魁甚至将身边管家责问了一顿。
“要下手便下手,哪怕你?在江州下手,我?在夫人跟前还有辩解的余地。如今他离开江州不过两百里,你?就这般迫不及待,你?让我?怎么狡辩?”
管家更是莫名?其妙,单论“夫人”二字,偌大的马府是没有夫人的,从前倒是姬妾众多,可前些日子也被遣散了大半。
这一声“夫人”说的乃是胭脂铺的掌柜鱼露姑娘,诚然鱼露姑娘从未认可过这个称呼,马元魁也是自顾自叫着。
管家回过味,赶忙否认:“奴才什么都没做,此事与奴才绝无半点干系。是,奴才确曾想?过解决了阿涧,免得?老爷看着心烦。可是,他都要走?了,奴才何必多此一举呢!”
“当真没有?”
“绝对?没有。”
管家之言马元魁还是信的,可越是如此,马元魁愈是恼怒,到底是哪个混球做了事?做便做吧,偏又没做干净,眼?下马元魁瞧着鱼露的脸色,不觉间又是咽了咽口水。
脏水凭空被泼在身上,还得?想?法子做解呢!
马元魁声音也放得?低些,“听说了,来瞧瞧。”
顿了顿,又补充:“一切有大夫在,你?别太担心。”
鱼露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一盆盆血水从眼?前端过,忽然想?起在春和楼的时候。
那?天阿涧为了救下她身受重伤,也是这样?一盆盆血水往外倒吧!
从前她不曾亲眼?得?见,竟不知一个人会流这么多血,不知在望见这一幕的时候,心口会这么疼。
痛的,她几乎失了分?寸。
鱼露掐着手心,深吸了口气,到底是缓慢抬起头,看向一直站在对?面的男子。
初开江州,见着马元魁之前,鱼露便将他的底细打探了八九不离十。然而第一次见着,还是觉得?惊讶。
原以为是个凶悍暴戾之人,长得?如钟馗一般,不曾想?,仅是个寻常面目的男子。后来剃干净胡须,换上素雅的衣衫,也有几分?儒雅之气。
这一刻,鱼露平静地凝望,想?从他的眉目里看出些细枝末节。
马元魁被她看的久了,没来由的心虚。
“不是我?干的。”他脱口道。
“公子或许不会做,你?身边的人呢?”
“你?不信我??”马元魁气涌而上,然望着鱼露苍白?的脸色,立时压下那?股子不悦。
这是什么场景,他竟要反咬一口。
鱼露信他?凭什么信他?凭他身边的人真的有可能会做这种事?
“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马元魁放软了声音,举手起誓。“我?已问过下人,亦非他们所为。”
鱼露望了会儿,终于收回视线。
她原本拿不准阿涧受伤是否与马元魁有关,可马元魁一贯坦荡,做了就做了,不会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