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是马元魁安排的人,她是长公主派来保护阿涧的。
同一个目的,却不必露了?形容。
一千里行程,太后派来的人,一波强过一波。
这晚三更天?,外头又噼里啪啦作响。
楚惊春本躺在阿涧身?边,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奈何,锦被下的人满身?僵硬,在是否叫醒她之间反复挣扎,楚惊春只得坐起身?。
阿涧这才?敢动弹,慌忙起身?。
楚惊春余光落在他伤口渗出的血丝上,拿起放在一侧的弓箭,没有多言。
这两日,阿涧渐渐好些,能坐起身?,可也仅是坐起来。
阿涧身?子前倾,手臂刚刚抬起,就扯动伤口痛得他眉头紧皱。
阿涧紧咬住牙,不发出一丝声响。又将手往前探了?些许,正好捏住车帘一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狭窄的缝隙。
楚惊春拉动弯弓,屈起的食指搭在缝隙处。
“嗖嗖”几声,阿涧听?得外头声音渐渐变弱,最后便是如往常,死士们一个个检验尸体,补刀的声音。
大半行程,尚无活口。
“好了?。”
楚惊春早将弓箭收回,睨一眼仍保持着身?子前倾的阿涧。
阿涧额上细密的汗水渗出,并非他不想收回手,实?是动一动便牵扯伤口,疼痛难忍。
说来也是奇怪,那日在林中杀尽所?有人,凭着最后一口气折回江州之时,也是痛,可从不觉不能忍。
如今见了?楚惊春,仅是流一丁点血,就痛得倒抽冷气。
阿涧挣扎着身?子,极是缓慢地重新躺下,亦如愿听?得一句,“别乱动,还得重新给你上药。”
那声音是清冷的,又透着不耐烦。
楚惊春是闲麻烦的,阿涧却是在她拉开他的衣衫后,心底的雀跃喷涌而?出。
阿涧仍是极力?忍着,同忍着痛意不同。他只需任由额上的汗水缓慢流下,任由面色苍白,然后手指蜷缩,有一个小人在心上雀跃地奔腾旋转。
“嘶!”
楚惊春微凉的手指刚刚触到阿涧的皮肤,他便倒抽一口气,脸色着实?有些难看。
“很疼?”楚惊春不解,“你从前也不是这么娇弱的人。”
阿涧紧咬住牙,勉强憋出两个字。
“……还好。”
说话间,一小片红晕慢慢爬上耳根,浸红了?耳朵。
他无以?言说,那微凉的指尖连着凉丝丝的膏药一并捱在他的身?上,那一瞬,仿佛一股激流直冲而?下。
在脑子反应之前,他的身?子不可自已地起了?妄念。
阿涧竭力?克制,最后也只得庆幸,庆幸身?上还盖着锦被,不至于叫他露了?卑劣的形容。
是肖想的。
原以?为只是在梦里,没成想竟如此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