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准备了?许多言辞,只怕楚惊春不肯论?他的罪。甚至,他预备好了?自伤,也要将这份亏欠稍微弥补。
不成想,她就这么砍了?。
毫不犹疑地砍了?。
他看着楚惊春不知从哪抽出的绢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被血液沾染的指尖。弄脏了?她的手,她看来嫌弃的很。
“臣,臣惶恐。”
楚惊春依旧懒懒地:“令千金无恙便好。也请转告太傅,阿涧的事,我?不记仇。”
楚庭舟心下愈是不安,多日前,他便与父亲商定,且看楚惊春能否活着回来,再做定论?。
自然,大抵是回不来的。
但每一日,他派去的人都?送回一样的信。
险象环生,惊险度过。
那些死士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是以?,父亲做下今日之决定,命他负荆请罪,只消长公主动了?手,勉强消除些隔阂。余下的,便都?好说。
如今楚惊春太轻易就动了?手,反倒令楚庭舟无措。
“不过……”
楚惊春倏地转口,楚庭舟空悬的心猛地提起。
“你们楚家可想好了?,确信要女儿入宫?”
楚庭舟愣了?下,幸得临行前父亲已将诸多可能一一告知。
楚惊春被太后娘娘如此背刺,必然要做些什么。若有什么与他们楚家相干,唯有女儿入宫一事。
“是。”楚庭舟郑重点头。
楚惊春嘴角轻扯,轻“嗯”一声不再多言。
楚庭舟心下愈是慌乱:“殿下可是不允?”
楚惊春已然站起身?,一面向?外行去,一面轻巧开口:“你们楚家的事,我?如何不允?”
是他们楚家决意家中必须出一位皇后。
说到底,家族荣耀胜过女儿的将来。
毕竟,谁说得准呢!
做了?皇后,未必能一直做皇后。一直做皇后,也未必能安稳做到太后。
楚庭舟忙站起身?追去,楚惊春已然推开门,门外不远处赫然站着另一张熟识的面孔。
楚庭舟看向?那个人,甚至不必细瞧两人目光交汇,便知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他只得咽下诸多疑虑,悄无声息退去。
楚惊春对?楚庭舟这般有眼见,却是平添一股燥意。
今日似乎注定要见熟人,前两个是刻意而?为,如今这位,真是凑巧。
不叫人喜欢的凑巧。
楚惊春只当不曾瞧见,转身?就要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