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他甘心臣服,上位者却是忽然慌了神。
为着什么,显将军如何不知。
原来不止为君,为情,她?同样值得。
显将军想着,心底酸涩忽然不受控制全数涌了出来。
一把年纪,老泪纵横。
显将军垂着头,无法直起身。
楚惊春原本托着显将军的手臂,察觉泪水坠在地上轻微的声响,忙退后一步转过?身,待显将军慢慢平息站起身方才?回过?头来。
显将军抹去泪水,余下眼底血色,哑声道:“那个傻小子?,没有看错人。”
抱歉的话说了数次,楚惊春只?得道:“还望将军保重身体,尽早点兵点将,争取后日咱们就能启程。”
“老臣定?不辱殿下使命,此战,必胜。”
说过?,显将军眼皮一跳,后知后觉楚惊春话头里的不同。
“咱们?难道殿下也要同去?”
楚惊春轻“嗯”一声,淡淡道:“此行艰险,我为将军打头阵,做先锋。”
“不不不不,不不!”显将军连连摆手,“殿下千金之躯,怎能上战场?况且,况且京城内外还需您亲自?坐镇。”
宫里头那个,实在不是省油的灯。
如今楚惊春在,都能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来,若楚惊春当真上了前线,岂非给了她?可乘之机。
“不妨事?,此事?我会处置妥当,大战期间断不会令京城生变。”
“那也不成!”显将军从未想过?此种可能,“自?古以?来,从来有女子?上战场,殿下或许不知,战场凶险,实在难以?分出人手护卫您的周全。”
楚惊春无谓笑笑,只?拔下发上多余的发簪,猛地向前掷去。
长簪在空中平直滑去,而后大半嵌入藏书阁的圆柱之内。
那根顶梁柱,明显是百年老木,最是结实。
楚惊春犹自?悠悠:“可以?刺穿,只?怕坏了梁木,修建起来太过?麻烦。”
刺穿?
显将军又一次瞪圆了眼,这一夜,他一次次被震惊,一次次失态。
饶是他自?己?,不论准头,不论手中是何利器,都难将这百年老木嵌入这么深。尤其她?还说,可以?刺穿。
不是妄言,他相?信,真的可以?刺穿。
随手一扔都如此深,略用了力?,自?然可以?刺穿。
然而,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
明明,明明不过?是个娇弱的,有些傲气,有些聪颖,算无遗策的寻常女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