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紧跟着烟兰的步子,张夫人几乎又要跪下。
虽只是?口头?一诺,但?这一夜,她终于为自己为女?儿求了一个庇佑之所。
……
半个时辰后。
马车行于鲜有人烟的官道上,月光正?好,照耀着前路。
烟兰看着坐在身?侧的女?子,终于有时间开口一问。
“主子,阿涧和白溪……”
当初,阿涧白溪与楚惊春同行,归来之时,却只余楚惊春一人。
楚惊春脸色却未有明显变化,只眼睑低垂,淡声道:“他受了伤,在前方驿站等着接应。”
“白溪……”
楚惊春的声音越发低下去,她想起?最后白溪躺在她的怀里,铠甲碎裂,鲜血浸透衣衫,他的脸从未那般白过。
而他用尽全力抓着她的手,只来得及说?上一句。
最后一句。
他说?:“殿下,我本就是?活不成的。”
一面是?二十余年的教养之恩,一面心上女?子。尤其,楚惊春还?曾放过他,许他重生。左右手两端皆是?要命的事,白溪无力偿还?,唯有一死。
不过早晚罢了。
如今,能?够死在楚惊春怀里,亦是?死而无憾。
“他本可以不死。”
是?他一心求死。
烟兰旋即明了,阿涧比着白溪还?差些,可饶是?阿涧都从那些刀剑中闯了出来,白溪断不该交代了性?命。
烟兰试图说?些别的:“主子,奴婢还?没见过您的身?手呢,听说?当时几万人围攻,没人想到您竟然能?闯出来。”
楚惊春微微摇头?:“原是?必死无疑,是?显将军亲率兵马攻打敌营。他来的极快,或许,比我放出信号还?要早些。敌军大乱,这才给了我们挣脱的可能?。”
“怪不得呢!”
烟兰低声咕哝,转瞬想起?显将军这般行为,或许还?有当初少将军的因?由在。
可那是?战场杀伐几十年的大将军啊,这其中,怕不只是?为着孩子们的儿女?情长,更多的,该是?信任楚惊春,相信她能?做得到。
是?以,才愿意豁出一切。
这份信任,忠心,当得是?最好的臣子,亦是?最好的臂膀。
“主子,大将军是?不是?不知道您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