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己汲取的方式。
当余慧娟已经熟睡,张永快活地拿出望远镜,对准了自己的另一段人生。在窥视和意淫中,享受重活地隐秘快乐。
镜头像往常一样,放大,再放大。他已经开始期待自己即将看到的场面了。
对面的人会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莫丽会不会做好晚饭等着一家人吃呢?他记得这家人有个小孩儿,会是在辅导小孩儿学习吗?还是……他想起之前自己看到过的场景,莫丽和王成呈交叠的身影在他眼前闪烁,一下,两下。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他迫不及待的调试着镜头。
张永的笑容愈发张扬,直到眼前的画面彻底清晰起来,他嘴角的笑被脸上惊惧的表情取代。
镜头定格在一把染了血的刀,和持刀女人惨白的,晕了妆可怖的脸上。
王成呈死了。
而他亲眼目击了他的死亡。
“咔!这条也过。”
夏凯的声音响起后,片场仍旧一片死寂。
众人沉浸在邹渚清表演展现的张力中,久久无法回神。
他营造的气氛是压抑的,令人难以喘息的,极强的表现力使在场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能与他的角色共情。当即有人表示,这部片子肯定不讨主流大众的喜欢。
夏凯挺满意的,对此的评价是太真实的东西总是不讨人喜欢。
邹渚清下了戏,很快便调整好自己向夏凯走去。
“看看。”夏凯指着屏幕冲他道。
邹渚清道:“还行吗?”
夏凯笑着打趣:“功力不减啊。”
“是不比当年吧。”
夏凯是真挺满意的,他否认道:“目前是够用了。”
邹渚清搬了个凳子,往夏凯的旁边坐着看刚拍好的镜头。为了还原影片类似故事比不过
邹渚清到b组时,周弑青还没下戏。
周弑青这场拍的是王成呈和同事的群戏。邹渚清站在场外隔着许多人看他。
周弑青演戏是充满了力量感的。
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看似无心的动作,都是一个优秀演员所精心设计用以捕获你的伎俩。他让你无法从他身上挪开视线,哪怕在一场群像戏之中。
邹渚清很爱看他演戏,现在是,曾经也是。
他爱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看周弑青自如的在镜头前释放情感,就像林欢总喜欢于暗处悄悄描摹裴霁的轮廓。
邹渚清乐在其中,全然不知这是林欢喂给他的毒药。
他和林欢越来越像,渐渐的,《狂放》剧组的人开始不叫他小清,连方裘也经常把林欢和他混淆。他被林欢拽着,越陷越深。
林欢糜烂腐朽的生活、他用以示人的光鲜灵动富有生命力的外表和早已溃烂的灵魂,潜移默化地侵蚀着邹渚清。
有人发现邹渚清开始经常往小镇的教堂跑,没戏的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他从前很喜欢旅馆的后花园,经常跑过去喝茶,可渐渐的他不再踏足那里,像是厌恶极了一朵朵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