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弑青被迫前往一个离家千万里的国度,看着周围站满了与自己长相不同的人,听着他们讲着一种自己完全不懂的语言。
邹渚清低头,看向周弑青。
他记得周弑青曾对他说过,如果有什么是自己不擅长的,可能就是学习一门外语。
语言对于周弑青来说并不容易,他想起如今的周弑青如何流利的应对外国媒体,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本质上是自私的。”
“周谨呈和白桦当年是隐婚。有我的时候,白桦正当红,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而周谨呈还是个不怎么有名的小导演,他不想让娱乐新闻成为他电影的标签。”
“于是他们没怎么犹豫便决定把我送出去。”
“所以或许因为这个吧,我想告诉他们,他们错了。对他们说,看啊,我现在的冷漠,反抗,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周弑青自嘲的笑笑:“但其实他们有可能根本察觉不到我的心思,也不在乎。是不是挺可悲的?”
邹渚清摇头,认真的看他。
“不是。”
周弑青勾起嘴角,抬起手指蹭了蹭邹渚清的脸侧。
“不是。”邹渚清坚持道。
周弑青没有回话,静静地靠着邹渚清,仿佛他是能让他宁静,而有力量的存在。
厨房外,白桦久久不见两个人出来,从沙发上站起身,打算进去帮忙。
她绕过玄关,抬头却透过半透明的门板看见两道相拥的身影。
周弑青弓着背,以一种完全脆弱的姿态拥着面前的人,而邹渚清低着头,满眼都是他。
白桦静静地站着,看了片刻。
然后转身离开,什么也没说。
生命
方裘葬礼那天,天是阴的。
享年六十八岁的方裘,在一个无甚生机的冬日离开。
葬礼规模很小,来的亲友也不多。有人痛哭,有人沉默。
邹渚清站在他们中央,感觉置身其中,却又超脱其外。
身边递过来一张纸,邹渚清回神,才发现泪已经流了满面。
“谢谢。”他接过,哑声道,抬头却对上了白桦微红的双眼。
白桦并排与他站着,扭过头,看向不远处黑白照片里那个笑着的人影。
“其实我和谨呈很早就听老方提起过你们。我们其实不支持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