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忙不迭地止住思绪,瞥了江寻一眼,站起身往院门走去。江寻也赶忙站起身,紧随其后。
将胖婶儿请进院里,胖婶儿道明了来意,午时赵大夫从这儿带了红糖冰粉那样的稀罕物事儿回去,为了表示谢意,她便带了亲手做的月饼。
“这么快就要中秋时节了。”林窈拿起一块儿月饼,不经意的感慨道。
“是啊,中秋佳节将至,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会不会亲手做月饼,正巧我家月饼做得多便送些过来。”
话落,胖婶儿瞧向站在林窈身侧的江寻,见他一动也不敢动的站着,心想从她刚进到这院子里时气氛就不对,怕不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回忆起她年轻时和赵大夫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笑容愈加亲切和蔼,拿起食盒递向江寻,“郎君也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江寻客气地从胖婶儿递来的食盒中拿了一块月饼,瞧着手中的月饼,他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薄唇微启,轻轻咬下一小口便咬到了细腻绵密的红豆沙内陷。
他由衷地夸赞道:“胖婶儿做的月饼很好吃。”
胖婶儿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瞅瞅小口吃着月饼的林窈又瞅瞅同样认真吃月饼的江寻,笑着摇摇头,年轻气盛的模样和她们当年一模一样。
胖婶儿揽住林窈的肩膀,将她带到离江寻一米远的地方,又仔细瞧了瞧江寻依旧小口吃着月饼,没有偷听的意思,这才附在她的耳畔小声道。
“林娘子,郎君若是没犯什么大错你便饶了他吧。这夫妻哪儿有隔夜仇!小吵怡情,大吵伤身哪。切莫因小事伤了夫妻间的情分。”
将军?
“胖婶儿,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胖婶儿拉过林窈的手,轻抚着她的手背,不等她说完,一副了然的模样道:“婶子是过来人,也知晓小别胜新婚,可娘子若继续这般冷着郎君,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只有伤害。”
林窈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如果直接说他不是她的夫君,那岂不是会暴露他的真实身份。
林窈无奈表示赞同地点头。
见状胖婶儿欣慰地笑了,“两夫妻直接最重要最难得的便是情义了,娘子莫要因郎君回来的晚了便责怪他,同他置气,要好好讲清楚才是。”
前几天林窈同她大伯母对峙公堂,她也有所耳闻,知晓林窈其实是有郎君的。自从知晓这件事后,她心里对林娘子便是止不住的心疼,一名女子整日梳着妇人簪带着一个女儿,受尽了流言蜚语。
胖婶儿牵着林窈的手走回石桌旁,拉过江寻的手覆在林窈手上,温声道:“林娘子这些年孤身一人带孩子当真是辛苦,郎君切莫听从些流言蜚语便对娘子恶语相向。娘子品行如何,我以为郎君恐比我更清楚。”
闻言江寻觉得脑子嗡嗡的,怎么胖婶儿说的他有点听不明白呢?
他疑惑地看向林窈,见她满脸镇定地点头,收回目光也同她那般,假作镇定地点头。
胖婶儿瞧见两人的互动,心想小夫妻俩定是因她的话有所动容,欣喜道:“既如此我便不叨扰娘子与郎君了,娘子别忘了让棉宝尝些月饼,若棉宝爱吃娘子便带着去医馆找我。”
“医馆还有事要忙,我便先回去了。”
林窈笑着连连答好,把午时赵大夫拿来的饭盒递给胖婶儿。江寻跟在林窈身后同她一起将胖婶儿送走。
江寻瞧着她的背影,一头乌黑的青丝被盘起,一袭靛蓝色衣裙被洗的有些发白,她亭亭而立,瘦弱的双肩上胆子很重。胖婶儿方才说的话犹言在耳,其实这几日他也有所耳闻,尤其是她与大伯母对峙公堂一事……
江寻怜惜地开口,“阿窈……”
闻声林窈转过身,冷冷道:“胖婶儿方才说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
“没什么可是,胖婶儿只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郎君如今安心养病,能早日恢复记忆,还清欠我的便好。”
“依我看郎君不适合做账房,还是写欠条为好,郎君安心养病吧。”
说罢,林窈浅浅一笑转身离去。
江寻瞧着她离开,此刻竟有种力不从心之感。她虽对他笑了,可她的笑好疏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