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正当天翘课,打了个飞的直奔B市。
我从考场里出来的时候,她从羊羔绒外套里掏出裹了三层的栗子。
甚至,还是热的。
北城冬天常年不见雪,唯一一次暴雪天我们在学校预备期末考试。
整个高中被一片白雪覆盖,却没人敢冒头出去玩。
周雅正直接关了全校的电闸,在一片惊慌声中拉着我的手直奔操场。
我们牵着手躺在白雪覆盖的操场上,所有的声音都被雪片吸进去。
唯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那一次,周雅正的脸都快冻僵了,却舌头打结没能把初雪的誓言说出口。
同年元旦晚会,她唱了一首李克勤的《想你的旧名字》
她摘下第一的桂冠,却在领奖台上大声喊:
“高二1班许然,我想的是你的名字。”
不管我们是朋友还是恋人,我陪了她短短二十来年人生的三分之二。
她却让自己的心里,住进了另一个人。
我止住白冰滔滔不绝的思路,开口道:
“那只是因为,林修辞还没出现。”
林修辞出现后,我的所有特殊优待,成了他的。
周雅正不再陪我一起吃饭,我特意为她做的美食被厌食症的我倒进水槽。
林修辞喜欢短发,周雅正就把自己留了四年的及腰长发剪短。
林修辞被校园霸凌,周雅正帮他办生日宴,把全校的人都请到酒店里让他们真心实意为林修辞祝贺,再落下一句:
“从今往后,有人敢欺负林修辞,就是和我周雅正对着干。”
当时我也在台下,看着她为另一个男孩扬眉怒发冲冠。
那天也是我的生日,在林修辞吹蜡烛时我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希望周雅正得偿所愿。”
周雅正果然得偿所愿了,她放弃了我。
在我和林修辞同台竞争演讲比赛冠军的时候,她借口生理期把我堵在台下,让我陪她去医护室。
她总是如此笃定,笃定我会轻易的为她放弃一些争取了很久的珍贵事物。
她确信,她成为了我最珍贵的事物。
所以,当她和林修辞一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只是难过了一下,然后强撑着吃了三碗米饭。
那天,我因为肠胃炎进了急救室,送我去医院的人是我同桌白冰,不是追我追的轰轰烈烈的周雅正。
我和她最好的两年,早就已经是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