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等我消息。”
我重重点头,之后的每一天里配合着护士吃药、做检查,连打吊针的时候都不叫了。
听林修辞说,我爸欠了300W的赌债,周伯父知道之后就不让周雅正插手他的事情了,现在被催债的堵的和过街老鼠一样在北城的几个平民窟四处乱窜,估计命不久矣。
我妈在世时,我爸还有个人的样子,每天在公司里拿个闲差也能蒙混过关。
等我妈走了,整个公司兵败如山倒,他的劣根性就暴露的彻底。
我在医院里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并没多余的闲心思去记挂他现在攀了谁的高枝苟活人世。
安分日子过了小半个月,白冰在某天检查时给我打了信号,两根手指头在查房的本子下反复翻转。
12
两天后,我踏实的站在了雪地里。
站在单板上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与常人无异。
我摘掉了自己的助听器。
雪场寒风呼啸,但我的世界寂静一片。
我想象着,能听到单板从雪面上刮过发出的沙沙声。
这种感受,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我的人生,在接近生命末尾的时候才觉得肆意。
前二十年,循规蹈矩,兢兢业业地学习,字典里只存在完美和第一。
后四年坠入深渊,在寂静中抛弃自己,眷恋周雅正伪装的爱意,辗转厮磨。
我恍若无知觉的在雪场中飞舞,直到擦碰到一颗小石子。
我高高地飞起,在空中旋转,而后重重落地。
雪地还是和那个停电的夜一样松软。
松软到能让我想起曾和周雅正牵手的温暖。
我的眼底,只能看见白色了。
恍惚中,似乎有人牵住我的手。
可我,真的没力气睁开眼睛再看她一眼了。
我希望是她。
初雪的誓言没说出。
所以,我们之间所有的爱意,都不算数。
下辈子别再遇见了。
周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