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扔走手里的胡萝卜,捡起一根新的卖力地洗。
这大太阳晒得,即使坐在树荫里她都觉得好晒。
何禾看了一眼自己因为穿了牛仔短裤露在阳光下晒红且发烫的膝盖,又看了一眼身边直接坐在阳光地里,日复一日早就晒成比普通麦色还要黑一些的阿布。
阿布穿着的救助中心的草绿色工作服,他总是不系扣子,工作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精瘦但宽阔的肩头。
他侧脸对着她,手臂撑在膝盖上拿水管冲着刚刚空出的水盆。
果然长的好看的人,真是一举一动都像在拍画报啊——
何禾强行收回垂涎美色的视线埋头干活。
要是余景在这里,阿布早晚得被余景拉去当男装线的模特!
“阿布。”
阿布闻声回头:“啊?”
何禾边干活边问:“你以后做什么呀?”
阿布放下空盆,他挪到何禾面前的盆边和她一起洗胡萝卜。
他捡出两根一起洗:“啥以后。”
“就是你以后啊。”何禾抬手用手腕抹走额边汗沾湿的碎发,“要干什么工作,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阿布头也不抬:“给我阿爸养老送终。”
何禾笑:“你不是说过一次了!”
“对啊。”
“别的呢?”
“没别的。”胡萝卜被阿布扔在另外一个胡萝卜盆里砰砰响,“养象,就在这里待着。”
你娶头象得了!
何禾无语地抬头瞪了一眼阿布,阿布只留了一个弯下腰干活时的头顶给她,何禾对着阿布看不见一丝发缝的头顶撇撇嘴,她的手猛抓一根胡萝卜。
何禾的指甲抠着泥巴:“那,谈恋爱呢?”
阿布摇头:“不知道。”
这死木头什么时候开花啊!
何禾叹气,她弯下身子,下巴垫在并起双膝上:“那你知道什么嘛——”
阿布直起身子,他看着何禾笑,他的手在盆里摸了一圈。
他摸到了何禾按在盆底的手。
阿布的手在何禾手边抬抬,意思是让她拿出手。
何禾只管把她的双手耷拉在水泥地上,她的下巴埋在膝盖上。
阿布把这盆刚捡完胡萝卜的泥巴水拖到排水道边倒下,他捏着冲盆的水管转到何禾面前。
“洗洗手。”
他的食指与拇指挡住水管的一半,让细细的水流冲着何禾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