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这个耳环死咯就记得回家路知道哇?」
「知道哇!」
何禾温热和湿漉漉的指腹,在阿布的耳垂慢慢移动。
她揉着,捏着,像给他的头上又浇了一盆热水。
她认真地摸着他,指尖每动一下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阿布一直握着何禾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用了一些力气。
其实没有多疼,只是有一些,是何禾装着疼了,她微皱眉头‘嘶’着倒吸一口气,把阿布吓得赶紧放开了她。
“对不起。”阿布慌慌张张,他的手在何禾留下红色痕迹的手腕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他看着何禾自己揉手腕,就伸手用掌边凸起轻轻地帮何禾揉着。
阿布重新拿过何禾的手,她的手腕躺在他的掌心中。
他的掌心也很不太白,密布的混乱的纹路,还有很多的茧子。
他端着何禾又白又细的手,眼睛频繁地眨着。
“对不起。”阿布又说了一次。
“阿布。”
“嗯?”
何禾翻过手,她柔软的掌心贴着阿布粗糙的掌心。
她一直记得在普洱那天她说过的话。
何禾的掌心在阿布的掌心轻轻滑动。
一只手,是一马平川的平原,看不见山。她掠过另一只手的千岩万壑,宽慰他曾奔跑过遥远漫长的路。
末了,何禾握住阿布的手。
“我一点都不讨厌你。”
作者有话说:
好长一篇!
版纳日记
◎20200807—“男朋友?”不,是同事。◎
何禾坐在小板凳上,阿布蹲在脸盆边。
他们隔着脸盆面对面。
关于刚刚的话,何禾什么想法都没有,她就只是想这么说,着急忙慌的把阿布脑袋里关于她说过的话赶快替换。
她不会撒谎,脑袋一热,总归阿布听不懂汉语会藏起来很多层的意思。
比如词语会有反义词。比如不讨厌有80就是喜欢。
他连复杂一点的话都听得迷迷糊糊。
所以,不讨厌他,在阿布耳朵里,大概他就只是知道她不讨厌他。
不过何禾还等了一会儿,等着阿布肯定只会回一句‘哦’,或者‘嗯’。
可是阿布这次什么都没说,他就这么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
他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除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