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何禾哈哈笑着,她反攥阿布的手拽着他向前奔去。
跑一步,被堵一步。
烟花嘭嘭嘭地炸在夜空,他们追着烟花的方向在人海中跑得磕磕绊绊。
其实有时候,赶不赶得上烟花都无所谓。
她只是想两个人一起看烟花。
重点是两个人。
两个人,在哪里看烟花都无所谓。可能,看不看烟花也无所谓。
只要是两个人。
只要是她和阿布。
何禾渐渐停下了脚步,她和阿布被堵在泼水广场外的路上,只能看着烟花在空中炸开时的那一瞬间。
它们是如何像一颗流星那样划向夜空的,她不知道,没看见。
但是她想,它依然是完整的。
烟花飞向天际,像给天空寄出了一封信。
消散入夜空是神明阅后即焚,神明会知道她的愿望。
何禾扭头看向阿布,他正仰头看着烟花。
烟花的光,或者路灯的光映在他的脸上。
他的高眉骨与山根连接起了挺拔的鼻梁,像普洱见到银河那晚的山峰。
阿布也像一座山。
陡峭的,庄重的。
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分割了熙熙攘攘与她的人间。
他带着那些伤口,还有匆匆忙忙没抹干净的血污。
血被向后擦去,沾在他的银耳环上。
淋了铁桶中涮拖把的脏水,湿淋淋,脏兮兮的。
即使这样,何禾还是觉得,她从来没见过阿布这样好看的人。
他的好看不止他的容貌,还有他的灵魂。
干净,干净得像他这座山间的白雾。
落在地上是山间的雪,飘向空中就是山顶的云。
笼罩着她,不伤害她。
只是会让她看不清他的心,也看不见任何一个人了。
阿布收回视线,他低下头,撞上何禾的视线,他又对着她咧嘴笑着。
他笑,何禾也笑。
阿布晃晃何禾的手:“笑什么?”
“不知道!”轮到何禾学阿布说话了,她笑嘻嘻的,“一看见你,我就想笑。”
阿布皱皱鼻子:“我长得好笑嘛。”
何禾‘哼’了一声:“才不是。”
十几颗烟花飞向天空,炸开了,像无数颗小花。密密麻麻的金色,一闪一闪,是送出愿望的星星。
“神啊,求求你!”何禾对着烟花闭上眼睛,“希望夏天结束之前,某个人能对我说出他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