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跑的时候,头发一下一下拍在他的额头,他个子高,速度又有些快,何禾像坐了一辆简单安保的缆车,生怕自己下一秒就飞了出去。
何禾搂紧了阿布,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小鹿乱撞,她的脑袋埋向阿布的耳边。
来自身后雨林的风吹过路两边成排的树与芭蕉,叶子哗啦啦,像海边的,一次次袭来的海浪。
她清晰无比的,在蝉鸣声与阿布的喘息中听到了他的一声轻笑。
她还看到了阿布额边的汗水,汗水滑进他的乌黑的鬓角,汗珠落在他的颌骨边。
真讨厌夏天,多抱一会儿都要热。
到底是谁说的夏天最适合谈恋爱!
阿布绕了小路,他在路远山办公室的不远处把何禾放下,何禾单脚蹦着进了办公室,她换上自己早上穿来那双帆布鞋,感觉整个人都瞬间轻松。
何禾解开阿布围在她腰上的工作服,她重新探头探脑地出现在路远山办公室的门口,阿布正坐在台阶上等她。
“擦药擦药!”何禾拉起阿布的手带着他跑。
秦叔见月亮没什么大问题后有事儿回家了,大伍临时被叫去了野象谷景区给象看病。医务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不知道什么的机器‘滴——’一声又‘滴——’一声的在里间响着。
何禾给阿布在外间的小房间,她坐在阿布的身后,对着他卷起t恤的后背喷着早上忘记喷上的白色气雾剂。
她认认真真的,用湿巾擦干净了阿布的手臂喷上了云南白药。
药水顺着手臂流淌,何禾急忙用棉签左一下右一下地擦回去。
何禾低头看着阿布的手臂,她的棉签一直画着圈地擦着他手臂上的淤青。
“你说你干嘛非要和他们打架?”她小声嘟哝。
她记着刚刚看到阿布背后淤青下密密麻麻的血点,淤青几乎与她的巴掌一样大,紫红色,连皮肤的纹路都变得无比清晰。
她不是指责,更多的是担心,再有一些,就是感谢阿布没有受更多伤的庆幸。
棉签不小心戳到了淤青,阿布绷紧了手臂,他没吭声,扭过头去看着医务室外摇晃的芭蕉。
“输得人没资格和你玩。”他垂下头,指尖扣着牛仔裤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泥巴。
他看向何禾低着头时的长长睫毛,欢快一整晚和大半天的心终于平静。他眼神有些退却,在何禾手中的他的手臂,也缩回来了一些。
“和我玩。”何禾一把抓回阿布偷偷挪开的手臂,她抬眼:“你疼?”
阿布摇头,他坐直身子,清清嗓子:“不疼。”
何禾扔掉了用完的棉签,她抿住偷笑的嘴,麻利地拆出碘伏棉签。
“还得有资格?”何禾掰断棉签一头,她用指尖弹弹透明的管壁。
“你把我们当成象啦?还得打一架争夺——那个什么权嘛——”她说到这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反正阿布听懂了:“母象就是这么挑选公象的——”
······
何禾无语了。
她抬头低头几个来回,看着阿布眨巴眨巴的眼睛和他认为这似乎就是真理的一脸无辜,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