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雀跃的脚步走出咖啡厅,离开了喧闹的商业街,她看时间还早,要不要顺路拐去她自己的视觉工作室“视察”一番,晓七和卡姐肯定会很惊喜……
虽然自己的身体的悲剧似乎无可挽回了,但余下的每一天,她都希望能够开心过活,尤其是和陆遇一起。
但她不知道的是,无边的黑暗仍旧裹挟着她,还是将她提早拉入了深渊……
正如儿时的阴霾,毫无防备,也手足无措。
整整三天过去,陆遇终于接到了那通久违的电话。
而电话里的消息,也瞬间抽走了他的神经——
“陆遇先生,您妹妹……我们应该找到了,但可能需要您作为家属来确认一下。”
他声音微颤着问,“她在哪?”
“东城市殡仪馆。”
那一刻,手里的体检报告、陆悦之的病历本和诀别信,仿佛全都化作了尘埃,他想要握住,却又那般无力。
他强拉着秦笙一起去了殡仪馆。
警察、法医以及殡仪馆一干人员皆在,当他们拉开裹尸袋时,陆悦之那张比往日煞白无比的脸赫然显现。
陆遇觉得那一刻他的世界彻底黑了下来,他闭上眼睛,那张惨白的面容是黑暗视线里唯一的留白。
“在哪找到的?”
“秦氏建筑公司一块废弃的工厂里,死因是……支气管病发引起的窒息。”
听到这个,陆遇感觉大脑像是被刺入了一根针。
“她受人挟持,被发现时她手脚被捆绑着、口唇部被贴着胶带,工地的房子本来灰尘就大,空气又不流通,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这样对她?!
他红着眼眶,恍惚回神望着秦笙,手指颤动着握上秦笙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杀她?!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来杀我?!”
身旁人赶紧将他们拉开,秦笙吓得又哭又吼:
“我没有杀她!我那天真的只是跟她见了一面就走了!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跟我没关系!”
“悦悦生前最后联系的人就是你,工地也是你们家的,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答应了她的条件,不再找你麻烦……我没有必要杀她!”
警察打断着问询——
“那天你们见面的事还有第三人知道吗?或者你曾经有透露过类似信息吗?”
秦笙吓得语无伦次,愣是被安抚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地回忆起近期的细节……
那天的阳光很刺眼,照在陆悦之已然惨白的脸上,仿佛她还活着。
夏末的天气闷热难耐得刺骨,就像那年他们在东北的江面上,化也化不开的冰块,寒冷得也刺骨。
听完秦笙无可救药的陈词辩白后,陆遇的眼泪似雨滴般淌落下来。
他知道是谁了,他只恨当时没有真的让他消失。
根据陆遇、秦笙提供的线索,警方终于锁定了那天将陆悦之绑架去工地的犯罪嫌疑人——徐放。
将其绳之以法之时,徐放正打算离开东城近郊的一个服务站。
他早已负债累累了,家里的亲戚从他姨母去世之后就开始勒索他,他们拿出了姨母生前为他出国置办的资产手续,把他这些年“欠”家里的债一一罗列,像是个无底洞。
出国那两年,姨母为他抵押了套房子,可他毕业这些年,不仅没有给补贴回来,还一直坑坑巴巴,姨母的子女说她白养了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