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痛楚得就像一根根的针刺进他的骨血里般。「可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我不能失去妳……不能……」
她闻言泣不成声。这男人多爱她,她心中早知道的,早明了的,早清楚的,可为何要到死前一刻才让自个儿的心扉彻底敞开,瞧明这一切,可当所有的事真相大白后,她却必须独留他一人痛彻心扉,她何忍,何忍!
「小姐,小姐!」秋儿忽然大叫。小姐的一双脚已然完全看不见了,而小主子哭个不停,伸出小小的手直要亲娘抱。
苏菱垂泪,根本看不清那双小手的方向,更无力去握住他。「欢儿,娘……要走了……你定要让爹……让爹陪你……」虽然这对那男人太残忍,但,她已无能为力。
她好不容易用尽力气终于朝儿子伸出手,可举起的手瞬间消失不见了。而离欢以为娘要抱他了,却不见她的双手,哭得更加的悲感。
这一幕简直令秋儿鼻酸至极。「小姐……」
李霏见情敌终于要消失,不禁大喜的狂笑,而那满身是血的道士却是不敢像她那样不知死活,他已然清楚,这魂一散,秦藏竹绝不可能放过他,自个儿的命也是危在旦夕,他急得都要昏厥了。
秦藏竹跪在苏菱身边,双目赤红的瞧着心爱女人正一点一点的在他面前消失,他的心也跟着逐渐死去。
他万念俱灰,再无生气。
她身子消失到只剩下一颗头颅了。「秦老二……我……会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三十年后我在冥界的奈何桥前等你……我一定等你……不会忘记的……」
四个月后。
大清早朝阳楼里即发出凄厉的叫声,李霏像个疯子似的不断发出尖叫。
凡是经过朝阳楼的人,无不掩耳匆匆而过,不愿多逗留听见这教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秦藏竹,你是魔鬼,我恨你,我定要杀了你,还有那女人,我要杀了你们两个--」李霏两眼窝陷落,披头散发,衣饰凌乱不堪,如泼妇骂街般的破口大骂,已完全瞧不出几个月前那高傲如孔雀的美艳模样。
朝阳楼里,原本奴婢如云,可此刻却不见任何人伺候她,众人教她的疯癫吓得不敢接近。
「秦藏竹,你敢窝藏亡国公主,你们都该死,皇上、父王,你们怎么都不来抓走他们问罪,他们甚至还生下孽种,你们该派人来取他们的性命,将他们的尸首吊在城门上,让众人观看,让他们付出敢抛下我的代价!
「皇上、父王,你们都聋了,才听不见我说的话,要你们去拿下他们,你们为什么不照做,为什么不照做?你们这么蠢,为什么这么蠢啊--啊--啊--」
她一遍遍的尖叫,再一遍遍的谩骂,甚至大逆不道的连皇上与亲爹也敢骂。
李霏疯了,自四个月前的一夜,她与一名唤秋儿的丫头争风吃醋后,失心疯的抱着秦藏竹的儿子跳下水池,尽管被人救起,精神却失常了。
一天到晚吵着要众人去杀苏菱,可众所皆知,苏菱一年多前已死于难产,但她却精神错乱的说苏菱没死,还指控那女人是前朝的亡国公主,可就算那女人真是亡国罪人,人也早已死了不是吗?还怎么让对方再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