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等你。”
静默。
宴聆青愣愣看着江酌洲,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和自己一起回去,看在他坐轮椅的份上,他说:“那我送你,你的轮椅需要帮忙推吗?”
他推着一个东西走,练习走路的时候会不会更顺畅一点?
他还在这里东想西想,江酌洲的眼神已经掺杂了古怪,“好,劳烦你了。”
宴聆青:“谢谢,不对,不客气。”
宴聆青去推轮椅了,推着推着离他指的那栋别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下再笨的鬼也知道不对劲了。
“怎么不走了?”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问道,“送我回去后,你还想散步的还可以再出来。”
“好的。”宴聆青只犹豫了一下又开始往前走,有什么关系,在一个别墅的人又不一定都认识。
别墅大门自动打开,进去之后,又在他们背后轻声关上了。
“怕吗?”江酌洲忽然这么问道。
少年的声音干净又平静,语气还带着疑惑,“怕什么?我不怕的。”
是的,他不怕,江酌洲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是个很年轻,很漂亮,情绪很稳定的少年,更确切地说他没什么情绪。
腿有问题,走路的时候显得格外僵硬,像刚醒来的尸体,见到少年的第一眼,江酌洲是有被惊到的。
他跟他打了招呼,他靠近,看清了那张美得不似真人的脸,然后他对他笑,笑容僵硬而诡异。
或许这只是一个全身肌肉都有问题的人,他不必太过探究。想是这么想的,但该问的还是问了,当少年指向自己家的时候,一切可疑不可疑的东西在江酌洲眼里都变得可疑起来。
他探究的目光不再遮掩,带着凌厉和压迫,看他的腿,看他的脸,那是他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可以说是怪异残疾,一般而言,他对落在上面的目光该格外敏感才对。
但他没有。
他随他怎么看,没有生气,没有窘迫,没有羞恼自卑,只要不笑的时候,都是一脸真诚和无辜。
有时候呆呆的,脑子转得慢也是事实。
“还要送你进去吗?现在走哪条路。”偌大的别墅园子,能走的路自然不止一条。
江酌洲给他指了条路,心里却在想不知道他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太过蠢笨单纯轻信于人。
宴聆青推着轮椅继续走了,这一走就走到住宅门口,一个老伯迎了出来,慈爱说道:“少爷回来了,腿还伤着,以后还出去还是要带个人。”
说完他才看向宴聆青,“这位是……多谢您送少爷回来,快请进。”
老伯接手了推轮椅的工作,江酌洲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这是别墅的管家,曹伯,曹伯,这是宴聆青,其他的我们进去再说吧。”
“曹伯,你好。”宴聆青乖乖打了招呼,没觉得江酌洲是话里有话。
进了客厅,曹伯给他们倒了水,端了水果,还问他要不要喝饮料。宴聆青觉得这个老伯人真好,在他慈祥的目光中,没忍住问他都有什么饮料,曹伯给一一说了,宴聆青都想喝,但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最后只说了橙汁。
当他捧着橙汁喝得惬意的时候,江酌洲开口了,“曹伯,最近我事情多可能忙忘了,宴聆青在别墅负责的是哪部分工作?”
曹伯露出迷惘的表情。
江酌洲:“宴聆青他说在这里工作。”
曹伯望了望宴聆青,对江酌洲道:“少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人是老了,但也没有老糊涂,这孩子在别墅工作我不可能没印象。”
宴聆青:“!”
江酌洲看过去,哪怕到了这一步,少年脸上依旧是平静的,只是捧着橙汁没有再喝,一双漂亮的眼睛透出清澈愚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