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茗都快被他急死了,正要再说话,白羿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手臂上莫名其妙多拖着一个人,白羿似乎也觉得施展不开,眉头轻轻一皱右手腕微旋,那杆由乌黑障气所化的红樱长枪就从右手来到了左手。就这样拖着连星茗,白羿快速游走在血槽之中,足下每一次踏地溅起的鲜血,都代表傅寄秋身上又多添了一道新的创口。
连星茗催促大喊了好几声“持剑”,傅寄秋跟没听见似的,浑身浴血都不听。
系统在混乱里语速飞快道:[没用的,别喊了。你师兄太了解你了。]
[什么?]
[你现在让他持剑防卫,但他要是真持剑没轻没重伤了白羿,甚至灭了白羿。你也许不会口头责怪他,但隔阂一定会有,而且这隔阂大到无法调解。他宁愿受伤都不肯冒这种风险。]
[……]
不知道是不是连星茗的错觉,他觉得鼻腔之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他突然想起几个时辰前傅寄秋愠怒看向他的眼神,有责怪,有心疼,更多的是难过。
当时他还不理解,觉得放的是自己的血,他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他对自己的身体难道没有使用权吗?傅寄秋凭什么要动那么大的肝火。
不是为什么,是凭什么。
怎知几个时辰后,回旋镖“嗖”的一下子就镖到了他的身上,快到他无言以对。
这两件事几乎可以说是异曲同工,有某种关联。可是无论连星茗怎么冥思苦想,脑海中都好像被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雾,他越深想,就越淡忘,越努力,就越混乱。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揉碎的面团,在舂桶中被杵臼反复捣碎,刚要用尽浑身力气重新聚集成一个完整的面团,就被瞬间锤到分崩离析,功亏一篑。
某一时刻,绛河剑脱手而出。
傅寄秋重伤单膝跪地,低头时一口鲜血吐出,俊脸惨白已无半分人色。
白羿瞅准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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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机会步步紧逼,低吼一声双臂握紧长枪,对准了傅寄秋的胸膛,从上至下就要刺下。连星茗一看就三魂六魄尽数飘飞,心底弥漫起迟缓的钝痛感与惊吓,有一种十分陌生的极端情绪在他的神魂中滋生——
就像是——就像是——他有一种好似马上就会失去傅寄秋的恐惧!这种命悬一线般的失去感自他重生以来从未有过,令他的心跳快到不可思议。
本能已经快过了思绪,他完全不知道如今怎样才能拦住白羿,只能急到眼眶通红,凭着本能命令般冲白羿大喊道:“白羿,你是想被抄家流放了吗?!”
“……”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天未亮,只有黑符阵散发微弱的光芒,从下至上将人脸照的诡秘。连星茗看白羿举着长枪一动不动,情急之下也顾不上看白羿的表情,连忙松开了他的手臂,踉跄越过他跑向傅寄秋。
他方才一直被白羿拖着走,用力过猛,现今不仅手臂发酸无力,就连大腿都在打颤。
直直扑上去抱住傅寄秋,又转过身面向白羿,努力把傅寄秋整个人往身后藏。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鲜血,那些冰凉的触感透过他掌心的纱布传至创口处,简直是触目惊心。
“我没事,皮外伤。”傅寄秋按住他的肩膀。
连星茗没有回头看,低声道:“你就这么怕我生气?连挡都不挡。”
傅寄秋掩唇咳嗽一声,鲜血顺着掌侧流下,他道:“我并非怕你生气。”
“……”
“我不想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