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雨一愣。
凌冽继续道:“如果我不是我,那今天你吃进去的,就真的是毒了。自从我出事后,你的饮食看得很紧,他没办法插手,只能来拉拢我,我将计就计才从他那探出点端倪。但他却没把这件事交给我,只是从我这探出万寿节的菜单,拿到手后转头就跟宁王合作了。安排人刺杀也不过是个幌子,最重要的是让宁王有动手脚的机会,同时让你以为刺杀结束了,放下戒备,这样母后哄你吃东西你容易多了。”
燕知雨脸色越发难看
“所以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能再放虎归山。”凌冽道,“善白这两天就会把宁王抓住,到时候再趁机放跑他。”
燕知雨也明白过来了:“你想让靖王去对付宁王?”
凌冽点头:“他想坐稳皇位,就得坐得名正言顺,只要打着报仇的名义抓住宁王,再把我跟宁王扯到一起,这样阿雪身边就真的一个能依靠的都没有了。而他作为亲王,又有功劳在身,辅佐幼帝名正言顺,等过几年再找个由头让阿雪禅位给他就是。”
燕知雨点点头,想到这过程心里就难受。
如果不是凌冽死而复生,那靖王的确有可能成功。
就算他走了燕家也会继续护着小皇帝,但这庇护却不是万无一失,毕竟小云烁也只是个孩子,根本玩不过靖王。
“就是这几天你得辛苦些。”凌冽柔声道,“你这几天不能出门,要是有人来,还得在床上装着。”
燕知雨笑了笑:“这有什么,倒是阿雪跟子熙,这几天也留在这吧,他们还小,容易露馅。”
凌冽点头,一想到儿子刚才哭得水汪汪的样子,又有些头疼,道:“等他醒了跟他说清楚。”
“我来说。”燕知雨转头看向身侧的小家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小家伙皱了皱眉,脸颊往他手上蹭了蹭,像只迷糊的小动物,很是可爱。
燕知雨弯了弯眼睛,给他掖好被子,起身跟凌冽去了书案旁。
外头的事有凌冽跟燕家在管,燕知雨这几天就呆在凤仪宫哄孩子,期间有不少大臣来,但大都被凌冽几句话打发回去了,只有少数几个被放进来,但看到的也只是燕知雨躺在床上的样子。
怕两个小家伙露馅,这时候凌冽都会把他们藏起来,所以燕知雨昏迷不醒的消息,便愈演愈烈。
在他“中毒”的第三天,梁善白带人抓捕宁王,却在带回的途中接到太后崩逝的消息,过于悲痛,一时不察,让宁王跑掉了。
很快这个消息便传开了,朝臣顿时乱成一锅粥,有喜也有悲,但更多的是忧,没人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以后这朝堂是由谁做主。
翌日,朝中几个重臣连夜进了宫,想看看情况,但连燕知雨的面都没见着,反倒正好撞上了摄政王跟靖王在对峙。
靖王想让摄政王交出小陛下,却被摄政王拒绝,扬言自己是太后选的摄政王,虽然太后走得急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他作为摄政王的职责不会变,也绝不会交出小陛下。而燕知霜作为金羽卫的统领,此时就站在殿门前,完全没有要偏帮哪一方的意思。
凤仪宫前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为首的大臣已经开始后悔跑那么快了,只能尽力往后缩,跟其他人一起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祈祷两位王爷没看见自己。
但好巧不巧,靖王偏偏这时转过头来,眯起眼看向众人,缓声道:“宁王谋逆,竟丧心病狂毒杀太后,留下陛下年幼无依,本王甚是心痛,欲照拂一二,但摄政王不让陛下露面,本王只能跟摄政王立下约定,正好各位大人来了,不妨帮我们做个见证。”
为首的大臣额上都开始冒汗,小心翼翼地看了摄政王一眼,见他神色无异,暗暗松了口气,但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大臣朝中颇受推崇,一来是他历经四朝,桃李满天下,二来他也的确有真才实学,是几个亲王拉拢的重点对象。
可惜他是坚定的保皇党,还是一头滑不溜秋的老狐狸,先帝走后态度一直很暧昧,此番靖王话里话外都是摄政王软禁了陛下的意思,这是要逼他表态了。
凌冽笑了笑,主动开了口:“那就看谁能抓住宁王了,为太后报了仇,想来陛下也会开心,届时就算我不愿意,想必陛下也会向着靖王。”
靖王脸上浮起笑意,转身走了。
众臣见状也跟着告辞,准备回去躲躲风头,静观其变。
凌冽这才回到凤仪宫中,燕知雨正在书案前陪两个孩子写字,见他来了,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凌冽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梁善白敢把人放跑,自然有把握再抓回来,当晚,宁王就被悄无声息押进了凤仪宫中。
看着怀抱孩子侧躺在软塌上的人,宁王脸上少有地浮出了震惊之色,再看凌冽跟他亲热的模样,他差不多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实在没想到他会被这两人摆一道,还利用他拖靖王下水!
他恨恨地看向凌冽:“你就甘心被他踩在脚下?”
燕知雨笑了一声:“难道他跟着你,就能爬到你头上了?”
宁王盯着他的笑脸,阴恻恻笑了一声:“他也是父皇的儿子,我们能做到的,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