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琼屑般的花,谢之容亦感叹了句开得夺目。
萧岭剥了橘子,递给谢之容一半,点头道:“阿岫园子里的梅花据说是整个京城开得最好的。”
他那样跳脱的性子,武帝却赐了他有梅园的宅院。
谢之容接过橘子,刚要道谢,就被萧岭示意不必多礼——快写。
无奈吃了一瓣,继续写。
无他缘故,实在是谢之容这个人,真是太有用了,不仅有用,而且好用。
不同与其他臣下的术业有专攻,谢之容对于诸多政事皆有通晓,且与皇帝默契非常,萧岭的念头常与谢之容的建议不谋而合,萧岭偶有政令,即口述谢之容,由谢之容拟做成文,一挥而就,效率极高。
要不是谢之容得带兵,萧岭真的很愿意让他再兼个相位。
可惜,可惜不能久在宫中。
户部的腊赐业已发下,中央官员由中央来发,地方官员只能暂由地方府库出,年后由中央补上,年终多了数月俸禄,中央地方官员俱喜上加喜。
除此之外,萧岭也让人准备了红包,但不是朝中官员皆有,只是赐了亲近宠臣。
内里亦不是银钱,而是诸如美玉、明珠等物,红包上皆赋了首诗,权为吉祥。
户部官员核对完最后一批账目,放松地吐了一口气。
作为最后一批下班的官员,听到外面同僚说笑走动的喧嚣,想回家懒懒歪着的心就越急了。
从二十八开始,到初六早照常上朝,这段时间罢朝休沐,除却机要部门留些官员轮流值守外,多回家过年休憩。
今年与往年更不同的是,萧岭把三十晚上的宫宴免了,改为赐菜。
萧岭不愿意难得的休息时间还要和外人觥筹交错,他更想窝在温暖地寝宫中剥橘子看书,宫中也有马吊牌,谢之容不会这玩意,但萧岫会,陈爻过年不回老家,留京值守,更是个吃喝玩乐无一不精的纨绔子弟,再凑个人也找得到,萧岭从前过年一大爱好打牌就是赢小辈的压岁钱。
况且,宫变时世族被他清理了一大批,宗亲被他清理了一大批,整顿官场追讨陈欠,也追责了不少官员,宫宴上不会如往年那般热闹。
谢之容听萧岭的意思拟旨,听到在宫宴吃饭,百官宗亲也不自在,不如回家吃饭得好时忍不住摇头笑了。
谁来宫宴是为了吃饭吃得自在?
能来就是莫大荣耀。
萧岭看了他一眼,知道谢之容笑的含义,道:“那么多人,朕不自在。”扔了一瓣橘子到口中,酸得萧岭眉头皱起,含糊着说:“朕过年时只想和亲近的人在一起,譬如你。”
谢之容笔一顿,低头时发现自己写错了。
这可真是前所未有。
谢之容将这张纸拿走,换了一张全新的,唇角忍不住翘起。
还没等谢之容笑过一息,皇帝就又掰着手指头补充,思索着道:“还有阿岫,他是一定要过来的,不知琨玉过不过来,若是琨玉过来,静谨姑姑估计也回来,陈爻在轮值时把他叫来打牌无妨,”萧岭发出去的红包,是一定要赢回来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