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此刻户部的喧嚣,萧岭用饭时要安静好些。
谢之容尚在驻地,萧岭独自用饭时忽又想起了萧岫送来的小镜子,命人取来,摆弄了一会,未见有何特别之处,想了想,吩咐道:“叫御膳房做几样阿岫平日喜欢的点心,送去留王府。”
有宫人领命而去。
一日匆匆过去。
萧岭更衣睡下。
次日,天方蒙蒙亮,萧岭习以为常地睁开眼,疑惑许玑为何没叫他起来,“许玑。”他唤道。
难道是我起得太早了?
甫一出口,顿觉意外。
与成年人低沉的嗓音不同,这声音虽有点哑,却还是清亮的,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清冽干净。
环顾四周,床帐放下,光线微微透进来,仍是古色古香的装潢,但却是一个萧岭全然陌生的地方。
萧岭:“……”
开始疯狂敲系统。
但无论他如何敲,系统都有如死了一般,一切消息石沉大海。
他此刻心情非常复杂。
非常非常复杂。
性格使然与多年阅历仍在,萧岭并不非常慌乱,定了定心神,刚要伸手拉开床帐,一个声音便从外面传来,“殿下。”
是少年人的声音,但很熟悉。
“许玑?”萧岭试探地唤了一声。
许玑颔首,轻轻问道:“是奴,时辰还早,殿下可要再睡一会?”
萧岭按了按太阳穴。
显然他还是萧岭,只不过从皇帝变成了……储君?
他道:“不必,”朕字刚发了个气音,“孤睡不着了,服侍孤更衣吧。”
许玑道;“是。”
床帐被收拢系好。
晨光熹微,温和地落入萧岭眼中,萧岭下意识半眯起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是个高挑的、白净俊秀的少年郎,轮廓比之后萧岭见到的许玑柔和好些,只是眉眼之间的沉稳持重并无太大变化。
被萧岭一眼不眨地看着,许玑亦不问为什么。
宫人们诚惶诚恐地为萧岭更衣,束发照例是许玑来做的。
铜鉴之中,萧岭的面色苍白极了,像是大病初愈,面上殊无血色,像是一件做工精美的瓷器。
十五六岁的样子,异常单薄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