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乱步的许多反应,他自然而然地将重点放在了乱步身上,甚至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忽略了最直接的情报来源。
——尸体。死人不会说话,但也不会传递谎言。
降谷零摇了摇头,说:“算了。我其实并不好奇真相,等警方到达进行调查也是一样的。”
乱步眨了眨眼,觉得对方睁眼睛说瞎话的能力实在有一套,明明都快把ru死亡过程在脑子里倒放了十几遍了,还表现得事不关己。
“好吧。”乱步耸了耸肩,他有些不耐:“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真的很困。”
乱步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可惜面前的是降谷零这个冷漠的家伙,但凡是他的下属之一,他很快就能脱身回酒店睡觉了。
降谷零对乱步有几分认可,但完全比不上诸伏景光的那种程度。
降谷零目不斜视,在乱步对他发出灵魂拷问的时候仍然专注地盯着尸体,仿佛那双眼睛是什么x光发射器,扫描一遍就能知道尸体上的异常在哪。
乱步郁气上涌,用翠色的眼眸向降谷零发送死亡视线。
事实证明,降谷零的洞察力的确一流,在乱步即将因为不耐烦而发火之前,降谷零突然开口问道:“你有碰自己的那枚‘玉将’吗?”
乱步奇怪地抬眼看他,似乎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一枚棋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棋盘,才确认道:“没有。”
“一般将棋比赛开始的时候,棋手都会率先选择将‘王将’或者‘玉将’移动位置,这是一种大众习惯。”降谷零解释道,紧接着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方才没有在这样做吗?”
“是吗?”乱步不太在意地说:“大概是吧,但我又不会下将棋啊。”
……什么!?
主动和ru约定在这里见面的乱步,居然连将棋都不会下吗?
可是不对啊,方才乱步的下法,明明没有一次是违反将棋规则的,他怎么说自己不会?
降谷零直接问了乱步这个问题,“你方才下棋的时候,明明没有一步违反规则的。”
乱步一脸莫名其妙,他说:“知道走法很奇怪吗?当然是看对方怎么挪动棋子就能记住的吧?”
降谷零顿时一愣,很好,他被乱步这种天才的豪横说服了。
按照乱步的思路,抄袭对方的棋子走法并打乱让对方看不出自己在模仿,的确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只需要在ru开局移动“步将”时,乱步学着这个移动方式进攻,此时ru移动其他棋子,乱步就能试探出其他棋子的走法,达成遮掩自己根本对将棋一窍不通的目的。
乱步在下棋的时候那么懒散,谁能知道他随手就做到了这种记忆量和思维量都超出常人的事。
简直……降谷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知道这些之后,降谷零又突然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在对局一开始他就发现了,乱步在下棋时毫无章法。
——现学现卖又不能被ru发现进行嘲笑,能有什么章法。
“况且。”乱步突然指了指掉在榻榻米上的那枚“王将”,说:“他也没有一开始就移动‘王将’吧。”
降谷零扶额,他猜测ru对将棋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所以在棋路上有些超乎常人。
“所以我这绝对不算胡来吧。”乱步双手环胸,理直气壮地说。
两个人都做了的事,怎么能叫胡来呢。乱步心中自有一套歪理。
降谷零轻叹了一声,一边敷衍地应和,一边走到“王将”掉落的位置,仔细观察一番,又回到棋盘边上,看了看棋盘上纹丝未动的那枚“玉将”。
他低声道:“果然。这两枚棋子上藏有毒针。恐怕那位先生是被毒针刺到后中毒而死。客人进入房间之前,棋盘上的将棋是提前摆放好的,也就是说有后勤人员在将棋上动了手脚。”
“唉——”乱步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
降谷零沉思片刻。
如果是这样的话,乱步的确没办法临时将毒针在降谷零和ru的眼皮子底下放入将棋中。
毒针细到不易察觉,必然是事先花费一番功夫才钉进棋子中的,这样一来,ru之死就和乱步无关了。
但这个结果又略显荒谬,ru一个黑衣组织的二把手,居然就这么戏剧性地死在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毒针手上。
说到底,ru这种谨慎过
头的人怎么会同意和乱步单独见面、甚至亲自前来(),按照这人的性格㊣(),用个替身才是最有可能的。
降谷零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侧眸问乱步:“说起来,你们为什么会选这里见面?”
乱步说:“我只是来见我的委托人,碰巧参与一场将棋比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