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未问了第三遍:“所以,您来自何处呢?不会也是隔壁吧?”
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点尴尬的神色,然后点点头。
……真是个粗心的邻居。
郁未感到了一丝困倦。他又打了个哈欠,一边脱掉外套,缓步走到沙发上窝了进去。
“好吧,总之请坐吧——请恕我不方便奉茶。”
他先做了自我介绍:“在下三重野,是一位稻荷神使。”
随着他矜持而不乏得意的话语,一对毛绒绒的狐耳从他的发间冒了出来,颜色让人想起吐司的表皮或者深秋的枫林。
诸伏景光觉得有些麻烦了。
在对方说出“请坐”之后,他便不由自主地落座于对面。他尝试再起身,却感到了轻微的束缚力。可以挣脱,但目前并无必要。
而在他本来的预测里,此人该是阴阳师或者驱魔人之类的、还可以划归进人类范畴的非日常角色。
“神使”——听起来就要难对付许多。
他思忖了两秒,没有给出自己的真名。
“初次见面……如果您需要一个称呼,可以称我为‘苏格兰’。”
狐神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景光却注意到,对方看着一脸严肃,却悄悄换了个重心,大抵是正襟危坐的姿势压到了那条十分蓬松的尾巴。
他在心头微哂,紧绷着的神经也略微放松。
“您还想了解什么?”
郁未只当对方是个地缚灵,委婉地劝解道:
“苏格兰先生,我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执念尚未完成,只是,从生理上来讲,您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没有执念。”
出乎他的意料,苏格兰十分坦然地摇了摇头,说话时的目光温和而坚定,让人丝毫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是两周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平静地叙述这个奇诡的事实,“在我死后的第五年。”
郁未陷入哑然。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由地站起身,探头探脑地围着苏格兰转了两圈。
“真是奇怪。”他一边抽动着鼻子,一边喃喃自语,“确实是灵体的气息呀。”
他那油光水滑的尾巴随着动作一摆一摆地跟在身后,看得景光有些手痒。
但这实在不太礼貌。景光干咳一声,压下伸手捏一把的冲动,询问道:
“那么,您打算如何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