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现在才意识到掉价显然没什么用,毕竟也没有给他重新表演的机会。
不过怎么说也是活了两百岁的人了,向雨田心中郁卒了一会儿便很快让自己平复下了心绪。
要说他这收徒的想法,倒也不全然是临时起意。
在他道心种魔**几乎大成之时,他便同燕飞说过,他既不想害人,又不舍得毁掉邪帝舍利和道心种魔宝典,免得师尊怪责他断了邪极宗的传承,最好的法子便是——
未来的百年里他懒得思考这些个糟心事,只管让自己过得多姿多彩,尽享游翱天下的乐趣。等到晚年再收上几个品性凉薄自私的弟子,由着他们争夺道心种魔宝典和邪帝舍利,从而无暇四处为恶。
这是在他没能找到一个好弟子的前提下。
只可惜他绝没有想到的是,他想看着发生争夺以毒攻毒的尤鸟倦等人,居然在他闭关的时候被人邀请去了长安城,还将命都丢在了那里。
而一时半会儿之间他要想收到四个能与这几人定位匹配的徒弟还真不那么容易。
他一边通过邪极宗耳目打听近来的南北方之变,一边往北方行来,便留意到了戚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向雨田当即做出了判断,这是个实打实的人才,还是个冲着魔门圣君位置来的人才!
他这个人行事荒诞,甚至能想出那种按照寻常人的脑回路绝不会想到的以毒攻毒招数,但也并不妨碍在善恶之分上他其实还得算是个好人,甚至是个性情中人。
如此一来戚寻这剑走偏锋的行事方式还恰恰就对了他的胃口。
尤鸟倦丁九重这些人死了无妨,他眼下便发觉了个更合适的继承人。
在他以怀古剑朝着对方“偷袭”测验的时候,从戚寻的剑招应对中他也越发确定了这一点。
只是她这直接夺了铁舍利当做人质的应变,让向雨田同时确认,良才美玉的确是良才美玉,但也实在是个扎手的硬点子!
这徒弟看起来不太好收。
不知道强买强卖这招行不行?
“尤鸟倦既然得了个倒行逆施的名头,可见平日里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戚寻理直气壮地回应着向雨田的问题,“如今魔门有望中兴,自然容不得败类。这四人杀了便杀了,难道还要我给他们道歉不成?至于阁下说的我夺你圣极宗宝物……”
“这顶多叫收缴战利品吧?”戚寻看了看手中的铁球,又看了看向雨田回道。“不过阁下也实在是挺心大的,宗门宝物放在这种地方,这是实在不怕弄丢。”
向雨田可不相信戚寻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他也不免有点好奇她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魔门一向与外人接触不多,邪极宗固然不像是花间派一样一代只传一人,甚至连传人的身份都未必会公布出来,但也的确是属于传人不丰的一类。
邪帝舍利正在这铁球当中的事情,向雨田这么多年来告知过的人,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但他生性狂悖,看得顺眼的人就算是干着杀人放火的事情,他说不定还会帮忙打掩护的,现在戚寻也就是知道了一点不该知道的事情而已,却被她用来当做对敌妙招,也不失应变机智。
就这方面来说,向雨田还是很欣赏她的,还是越看越顺眼的那种。
这么一想通,向雨田也懒得纠正这个到底是收缴战利品还是用手段夺宝了。
“你说的不错,确实存放得随意了点,那你拿着吧。”他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你这么随意的吗?
这下倒是轮到戚寻表情有点卡壳了。
任是谁看到自己的对手上一刻还因为门中至宝落入敌手,难免有几分投鼠忌器之感,下一刻便一副“你快点拿走”的样子打发人,怎么都得觉得有点幻灭。
但向雨田说让她拿着好像还真不是一句随便说出的话。
他甚至抛下了一句“今日不是谈话的好时候,明日再来”便飞身离去,只留下戚寻还握着邪帝舍利站在原地。
这人是干什么来的?登门送宝吗?
戚寻迷茫地将铁舍利收入了袖中,往前走出一段将白虎坐骑给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