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男人换下了他惯穿的黑色衬衫,上衣是短袖式样的。
因此霍景司右肩上的纹身格外清晰映入了舒蕴眼帘。
可以分辨出是玫瑰花,只露出半朵。
却足够清晰,蓝白相间,密歇根碎冰蓝。
曾经,霍景司送给过舒蕴三次的碎冰蓝玫瑰。
舒蕴移开视线,掌心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右侧腰处。
时隔快两年,那里的伤痕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可是当初洗掉纹身的痛好像现在还能感受到。
她人生中的三次阵痛,都和霍景司有关。
注意到舒蕴视线落在那儿,霍景司撩起眼皮看向那处。
男人眸光重新落在舒蕴面上,缓缓开口,“这是第二次。”
舒蕴一时没听懂,下意识问道,“什么?”
“这是第二次纹身。”
霍景司垂眸凝视舒蕴,难得认真的解释,“第一次纹完之后,又洗掉了。”
纹完之后,又洗掉了。
舒蕴没吱声,下意识想问为什么。
却也能猜出来。
霍景司忽然走过来,抬手关了舒蕴这边的跑步机,因为惯性。
随着跑步带慢慢停下,舒蕴又往前走了两步才停下来,在她眼前的霍景司逐渐从移动变为静止。
“舒蕴,”男人轻声唤她。
霍景司专注地看着人时,任谁也根本招架不住,自然也包括舒蕴。
他的眼神漆黑如黑曜石,直直地引人深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快走,舒蕴心跳得简直厉害。
强装镇定地回视他。
“或许现在说晚了。”
“去年你自己在京北洗掉纹身,”霍景司口吻变得几分晦涩,声线染上喑哑,“我会陪你。”
顿了片刻,他又补充,“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包括”
曾经他最讨厌的婚姻。
他们心知肚明的两个字,霍景司还没说出口。
舒蕴忽然开口,是提醒的语气,“霍总,会议马上开始了,我要先去洗澡了。”
说完,舒蕴看也没看霍景司,小跑着就出了健身房。
连一旁的咖啡也忘了拿。
而刚才霍景司的话,和右肩上的纹身,一直在舒蕴脑海里交替浮现。
她站在花洒下,轻轻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心烦意乱。
明明她曾经最心心念念的,现在在霍景司身上唾手可得。
她却不敢更进一步。
痛苦和爱意一样,都是有惯性的。
曾经霍景司带给她的,无论喜欢还是疼痛,持久而凛冽,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