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陨落,法力尽散。
那么。
痴情戒早已功效尽失,这红线只能是这造化所生,天定缘法……
他的心,注定要为一人沉沦。
*
危素解开身上那件血红的外袍,披在乔栀肩上:
“此为鸾衣。娘困顿在此,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只能送这个……”
这就是闻鸢想要的那件,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鸾衣吗?
乔栀伸手触摸,倒是滑滑的凉凉的,衣襟袖口的银铃还在叮当地响着,“阿娘比我更需要。”
“不,”危素道,“鸾衣和骨簪,本就是娘和你爹,分别想要赠与你和你哥哥的礼物。”
“我爹?”
危素眸光缱绻,看向那口棺材,“是啊。”
乔栀猛然意识到,她和崔无厄,根本不是崔家的骨血。
那里面躺着的,才是他们的生父。
危素笑道:“我给囡囡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郎中,自幼学医,以济世救人为己任。他提出过一个观点,认为赤奴人和上虞人同宗同源,赤奴人之所以会食人,都是因为得了怪病,所以他一辈子,都在找寻治好赤奴人的办法……他希望两个种族能够和平相处,希望这世间不再有战争。”
“他有一个好友,是个将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原本他们有着同样的心愿,这里,就是将军给郎中准备的制药室。”
“将军抓来大量的赤奴俘虏,想让郎中在活人的身上进行试验,可郎中不愿。
他与将军割袍断义,徒步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他遇到一个女子。”
危素的眸光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们彼此钟情,成亲生子。后来郎中才明白,赤奴的血液里,流淌着天魔的血,食人是他们的天性,但这种天性未必不能克服,那就是用一种长在天山上的草药,喂养出来的药人……用他的血肉……就能消除这种天性。”
以身饲魔。
危素神色平静,仿佛讲述的只是一段寻常的往事:
“你和你哥哥,饮过你们父亲的血,本性早已被消除,但是上虞的人不相信。
一日为魔,终身为魔,他们要将所有的赤奴人杀光。”
“所以,他们拿赤奴人炼成凶尸,控制他们,去与他们的同族相残。其实随着一代一代的传承,很多赤奴人早已与常人无异,他们也有父母亲族,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只是普通的凡人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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