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怀孕的时候,徐远洲没少在纪明钧面前抱怨她的无理取闹,说她经常会问一下奇奇怪怪的问题,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是错,如果他保持沉默,那更不得了,孩子还没出生,他竟然就开始无视她了!
以前纪明钧只是听人说,并没有真切感受,但在这个夜晚,他深刻体会到了孕妇的喜怒无常。
当他问清楚林静做了什么噩梦,明白她的意思,安慰她不会有事后,她指着他避而不答是不是打算等她死了再娶,给孩子找个后妈?当他发誓说不会再娶,她就开始质问他是不是也觉得她会死?
总之,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是错。
幸好在林静怀孕后,为了以防万一,纪明钧向徐远洲和黄指导支过招,虽然他们的经验就两个字——认错,听起来没什么实际用处,但好歹是经验。
所以不管自己冤不冤,纪明钧开口先是一句“我错了”,然后解释说他没这么想。
事实证明,虽然听着扯淡,但将从实践中得出来的经验运用到实际中,还是非常见效的。在纪明钧的声音中,林静的哭声越来越小,然后……她就睡着了。
纪明钧:“……”
能睡着就是好事,虽然纪明钧现在是睡不着了,一晚上眼睛睁了闭,闭了睁,第二天难得睡到太阳升起。
但林静一动,纪明钧就行了,看着她睁开眼便问:“你昨天怎么了?”
“啊?”林静刚睡醒,昨天的记忆还没有回笼,人有点懵。
“昨天晚上你做噩梦,抱着我一直哭……”
纪明钧还没说完,林静人就清醒了,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巴,红着脸说:“我都想起来了,你别说了。”
纪明钧果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缓缓将林静的手拉下来,重复问:“你昨晚怎么会做噩梦?”
林静不知道该怎么说,含糊到:“做梦也不是受我控制的。”
这个答案并不能说服纪明钧。
而且他昨晚断断续续想了一晚上,也隐约察觉到林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直接问:“是鲁团长媳妇跟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林静反射性问。
纪明钧皱眉:“她跟你说了什么?”
林静抿唇。
纪明钧说:“你不说我待会去他们家问她,”
“别!”林静连忙开口,“我跟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
“我能告诉谁?”纪明钧心里有些好笑,但还是郑重道,“我谁也不说。”
“不都说怀孕会长胖吗?我看齐姐生了三个孩子还是那么瘦,就想问问她怎么瘦下来的。”
纪明钧听着摸了摸林静的肚子:“你也没怎么长肉。”
“我这是刚开始,而且我肚子没以前平了你不觉得吗?”林静说着平躺下来,掀开被子揭开衣服下摆给纪明钧看。
纪明钧还真看了一会,然后拉下林静的衣摆,摇头说:“没觉得,而且你胖点也挺好。”
“胖一点当然可以,胖太多……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个来了?”林静突然反应过来,埋怨道,“都是你打断我。”
纪明钧:“……”
林静继续说下去:“昨天正好去鲁团长家里拜年,我就想问问齐姐怀孕的事,然后她就跟我说了她生老二和老三的事。”紧接着就把齐瑞兰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纪明钧也听得神色凝重:“以后家里的衣服都由我来洗。”
“嗯?”
“虽然家属院是小池子,但洗衣服难免有水溅出来,地上滑,容易摔倒,就算没有池塘那么危险,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得小心点。你们单位也是一样,有要洗的让沈同志去。”说到这里沉思片刻,“至于鲁团长媳妇说的后者,下次做检查的时候,我们再详细问问医生,必要的话,生产的时候你请几天假,住到医院去。”
林静听他安排得头头是道,微微张大嘴巴:“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紧张了?”她说着低下头,“其实我昨天是突然听到这些事有点吓到了,但冷静下来想想,怀孕的人那么多,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遇到这些事。”
“这么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纪明钧不想说得太悲观,那只会让林静更有压力,他斟酌片刻说,“这样我也能放心。”
“那好吧,不过这样一来,你要做的事会不会太多了?”林静掰起手指头数起来,“要洗衣服,要做饭,还要帮我去托儿所干活。”
纪明钧反问:“前两件事我不是一直在做?”
“那去托儿所干活呢?”林静说。
纪明钧云淡风轻:“托儿所能有多少活?”全是儿童用的桌椅,他单手就能拎起一张。
纪明钧不甚在意,林静心里却酥酥软软的,伸手抱住他,将头埋进他怀里瓮声问:“你怎么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