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很快就接到贺兰山的电话。
作为援助人员,他在阳历年的最后一天被薛教授放了个假。
当然,享受同样待遇的还有其他几个不远千里驰援项目组的研究员们。
不敢直接去四机部找南雁,贺兰山很小心的打电话过来。
“褚怀良说你是傻子,小贺同志,你不得找他去拼命?”
被戏耍了的人紧紧握着话筒,“不值当的。”
褚怀良爱说说什么去,他不在乎。
南雁没有真正的家人,褚怀良与她一个地方出来的,算得上是娘家人,被这么说一句倒也无所谓。
“那什么是值当的?对哦,他还说我是疯子。”
“你不是!”
贺兰山急又快地否认,“他胡说八道。”
南雁忍不住笑出声,“可你不觉得傻子和疯子是绝配吗?”
她显然不在乎褚怀良说了什么坏话。
但贺兰山却又有些固执的坚持,“你不是疯子,你只是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这种行事准则,在他们初相识时,他就领教过。
很高兴这么些年过去了,南雁依旧这么坚持。
事实上,坚持才是最不容易的一件事。
因为这样的准则,会让她失去很多,不止是物质方面,甚至可能会失去一些朋友和机会。
但她始终如一的坚持。
“小贺同志,天才与疯子就一线之隔,其实褚怀良也不是骂我啦,当他是在赞美我好了。”
这是能等价代换的吗?
贺兰山学到了没用的新知识,或许他真的该跟褚怀良多打交道,这样能够更多的了解南雁。
“把你的申请书送过来,我回头发文件让厂里批。”
南雁难得的公器私用一次,“如实写就行,别担心。”
贺兰山的结婚报告申请问题不大,大概被褚怀良那乌鸦嘴诅咒了,倒是南雁的结婚报告被组织部拦住了。
七零年的元旦过后第二天,红武公社的林家媳妇高南雁收到了丈夫林业的噩耗。
八零年的元旦过后第二天,时任四机部副部长的高南雁接到了组织部来的电话。
她的结婚报告被卡了。
一个有点意外,又在预期之中的情况。
“你们组织部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工作不对,走了后门?”
先发火的是罗部长,毕竟结婚报告是他审核后递过去的。
怎么就要被卡。
是想收拾他的得力干将,还是看他们四机部不顺眼,想要找麻烦?
组织部、宣传部在众多部委中都是排在前面的,何况工业部这边又细分了那么多。
不过罗部长没招组织部的史部长,而是选择副部长发威。
倒是让对方苦于解释,“这事是老史亲自审的,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这样成不成,我去打听下,马上跟你说怎么回事。”
副部长说着挂断电话,喊来秘书,“再打电话过来就说我去外面视察了。”
秘书知道四机部那边的名声,“那要是亲自找来呢。”
不是没这可能性。
副部长想了想,“今天是有什么安排,我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