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刍沉默半晌,心中一动,问道:“陛下,可是吴先生告诉您真相的?”
穆晟颔首道:“嗯,料想堂堂秋水山庄庄主吴榭也是舅公您特意安排在我身边的吧?”
赵刍知道自己这位侄儿做了天子,有青衣使在背后效命,有了怀疑方向自然什么事情都能查的明白。
赵刍感叹道:“是的陛下,吴先生本就是我越地望族之后,大统十四年,老夫在南川郡任舒城令,吴先生为我长史,我们是老乡,也是至交好友,至今也是如此,他是个天纵奇才,可惜生不逢时。若是他生在列国时代必能成就一番惊天伟业,此番助陛下您登上帝位,他也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可以说是我们两人合谋才有今日。”
穆晟有些好奇道:“舅公,当年前太子兵谏攻打太极宫一事难道也是你们谋划的?”
赵刍闻言,语气淡然道:“陛下,这天下不管是谁挡了您的登天之路,他都得死。”
穆晟闻言,心中一惊,虽然赵刍没说什么,但也基本上跟直接承认差不多了。
穆晟想起逆太子不由感慨道:“舅公,说实话我本无意于争位,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您非得赌上全家人的性命去帮我夺那个位子吗?这值得吗?”
赵刍叹息一声道:“当然值得,我赵某精心谋划了二十多年就是为了两个字,复仇。”
穆晟疑惑道:“复仇?舅公是为国仇?还是为家恨?”
赵刍道:“两者皆有,你母亲赵夫人本是我越国太子妃,越国都城被晋军攻破后,家姐被俘后献给了先帝,这些事想必芸儿那个丫头早就告诉陛下您了吧?”
穆晟微微颔首道:“嗯,这些往事我早就知道了。”
此刻赵刍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神情间似乎有些激动,沉声道:“大统七年,晋军三十万精锐兵分三路攻入我越境,当时领国荆王一味闭关自守,丝毫没有助我越国拒敌的意思,越王不得已亲自领兵御驾亲征,奈何敌我实力相差悬殊,最终还是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我王也战死当场。”
“都城被攻破后,太子笙领着守军据敌也战死了,当年我刚刚继承父亲的爵位一直跟随太子笙左右,直到他死后,我想,当年真正想要追随效忠的人已经不在了。”
“后来我姐姐赵姬意外受到先帝专宠,我也因此受到了先帝重用,得以入晋廷为官,我想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直到家姐顺利诞下了太子笙的遗腹子,清河公主,可惜啊!真是可惜!她是个女孩,要不然等先帝驾崩后,兴许还能借着她的名头复兴我越国。”
穆晟道:“复兴越国?舅公您还是难忘当年之事啊!”
赵刍也完全不避讳,说道:“陛下,大统十一年我就加入了复兴会了,可以说,越地的复兴会就是我们赵家在背后支持的,不过等到陛下您出生以后,我就意识到,这也许是我越人夺取最高权力的一次机会,陛下您身上流着我们越人一半的血,更是我赵氏的血脉,如果您能够继承晋人数百年浴血奋战得来的皇位,至少也能报了当年我越国覆灭的一箭之仇,此为国仇。”
穆晟接着问道:“那家恨呢?”
赵刍道:“家恨就是为了你母亲,你母亲赵夫人当年并不是病死的,而是有人嫉妒你母亲在先帝面前极受宠信,所以才暗中下了毒手,不然以你母亲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轻易就病死呢。”
穆晟闻言一惊:“舅公他是谁?当年父皇知道吗?”皇帝语气中不自觉的有了一丝杀气。
赵刍道:“先帝当然知道是谁,当时就算是先帝也动不了他,而且现在他依旧好好的活着,不瞒陛下,这二十多年来之所以能支撑我走到现在,就是为了家姐,这家仇一报,老臣也就心甘了。”
穆晟闻言沉默半晌,又问道:“舅公,朕想知道现在越地的复兴会还在吗?”
赵刍当然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你赵刍眼下可是皇帝的亲舅舅,妥妥的皇亲国戚,又是朝廷中的辅政大臣,总不能还领导复兴会在暗中反对你侄儿吧?
赵刍道:“陛下请放心,您出生的那一刻,这越地就再也没有我们赵家支持的复兴会了。”
穆晟微微颔首道:“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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