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香死死交缠,压制着蜜糖的香味,在病房的对峙中占据上风。
半个小时后,江晏的脸色比初入病房时还要阴沉,他沉默地伸手掐向自己,狠戾而不留情的动作吓得顾辞年看向他的目光都透露着不好意思。
“没事,年年不用怕。”江晏说着,扯过白净的毛巾擦拭着顾辞年的身子。
大半个小时里,江晏强迫顾辞年喂他吃糖,从软糖一路吃到甜腻的棒棒糖,最后又喝下了糖水。
吃进口中的糖果让江晏忘了疲惫,越发神采奕奕,等到他反客为主,双手刚按上顾辞年那如解压玩具般的果冻时,却被错过了午饭的oga制止了。
医院是江家开的,专属的楼层和病房让顾辞年丝毫不用顾忌自己的音量。婉转勾人的吟唱过后,饥肠辘辘的oga声音都哑了不少,被泪水浸湿的小脸宛若桃花,眼睫轻颤,粉嫩的舌尖不受控制地探出,轻舔过有些破皮的嘴唇,可怜兮兮地开口说道:“江晏,我饿了。”
短短的五个字,却让手中正肆意揉搓着解压果冻的江晏停下来动作,alpha温热的手恋恋不舍地拍了两下解压果冻,做工逼真的果冻随着江晏的动作荡起一层波浪,又颤颤巍巍地回复原样,只在白皙光滑的果冻上留下一层显眼的红色巴掌印。
“你,”顾辞年脸上的泪水已经被江晏擦拭干净,此时正偷偷瞄向江晏刚刚动手掐过的地方,犹豫着似乎是想要关心,话一出口,却变成了,“你下次不要在我面前做这种事情,太粗鲁了,我不喜欢,而且,吓到我了。”
江晏从毛巾中露出脸来,目光扫过顾辞年心虚的眼神,沉声应道:“我知道了。”
一阵粗暴地擦拭过后,江晏才将脸上的汗水擦拭干净,他伸手拿起被遗忘在桌上的手机,再看向虚弱地半躺着休息的顾辞年,“年年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烧烤,麻辣烫,火锅,冰淇淋,”顾辞年半躺着抬头往向天花板,眼神涣散地报着菜名,却又猛地抬手锤向被子,气鼓鼓地斥责着,“但是我嘴唇破皮了,现在都吃不了!”
手上的动静太大,刚刚被牵制着举过头顶的手还酸着,顾辞年被疼得可怜兮兮地软下嗓音,不自觉朝江晏撒娇道:“手疼。”
他说着,目光还落到手腕处的指印上,白皙皮肤上的那抹红色印记赫然昭示着江晏对他的所作所为。
“对不起。”江晏认错态度良好,当即抛下已经点餐好的手机,伸手轻轻揉着顾辞年柔弱的手腕。
他刚刚只是虚按着,没曾想还是留下了指印。江晏心中感慨着,顾辞年的皮肤跟他本人一般娇气。
“哼,光口头道歉有什么用。”
顾辞年冷哼着,过度使用的喉咙刚有不适感,旁边的江晏就极有眼力见的为他递水过来。
他轻抿了一口,得寸进尺,“你把隔壁那家房子买下来我就勉强原谅你!”
手腕上传来一阵痛感,顾辞年不满地看去,还没开口谴责,便生生止住。
只见江晏目光阴鸷,细看之下,眼底还有些许难以察觉的难过,顾辞年想骂他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一时愣着,有些不知所措。
直觉告诉他,他好像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他听见江晏冷冷地问道:“是年年想要房子,还是想给白承玉买房子?”
“江晏,”顾辞年眉头微皱,可怜兮兮地垂眸看向手腕,“你弄疼我了。”
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道瞬间消失。
“对不起。”
江晏声音有些沉闷,兀自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将他脸上的表情遮住。
在顾辞年看来,床边的alpha像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想伸手碰他又怕再次伤到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触碰他的手腕,力道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江晏。”
听到顾辞年略显严肃的声音,江晏几乎是瞬间抬起头去,复杂的情绪下,alpha的眼眶都有些泛红,近乎偏执地看向顾辞年,双眼眨也不眨地等着oga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顾辞年半躺着,心虚地避开江晏的眼神,低着头揪着身上盖着的被子。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房子是想给承玉哥哥买的啦,他过段时间要回国,之前住的房子又太旧了。我看邻居家反正也一直出国,那栋房子压根就没怎么回来住过,买下来给承玉哥哥刚刚好。再说了,我想要房子跟想给承玉哥哥买房子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