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不停摆动,挡风玻璃却同样没消停过。
林鹿之看着窗外,内车窗腾起雾气,满目皆是汩汩流水和高架上无数高位制动灯的红色光芒。
两个小时下来,他都气麻了:“这群人不会要跟我们一个晚上吧?图什么啊!”
“谁知道。”温照翻了个白眼,“都是疯子。如果真的撞上他们才恶心,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搂搂抱抱?”林鹿之自己说完被恶心得打了个颤。
想想就让他窒息,何况如果真的对象是他。
林鹿之转过头,余光内的针对对象本人垂眸摆弄着手机,上车后只说先按原定计划甩人,那之后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急就急在这种场面他没办法承担,也没办法解决。但如果晏哥说要耗,就算毫无作用,他也会陪着耗下去。
车内沉寂的空气继续持续了十来分钟。
一道让人定心的低沉嗓音,轻而易举地挥散了众人疲惫不堪的身心精神。
“手机定位都开一下。”晏辞言简意赅指挥到。
所有人不敢有疑,打开定位的同时发现自己被晏辞拉进了一个15人的群里。
“不和这群人耗了。”晏辞说,“石海看定位,先往那里开。到点之前会产生一段时间的视线死角,到时候分头行动。”
“群里是庄简分过来的保镖,稍后会有照片和个人信息发过来,可以先记一下。”
事件紧急,晏辞的声音却依旧从容不迫,分部按点,将注意事项交代得清清楚楚:“他们接应的时候也会主动亮明身份,自称是‘简行’的受雇人。”
“保镖人数足够,所以尽可能全员分散。有事在群里报备,发消息的是他们的总指挥官,庄简亲信。”
言而简之,出意外的概率很低。
林鹿之听傻了。
恍惚间,他鼻子一酸。
除了五年前刚刚接手晏辞的时候,就法律法规的问题被晏辞跟机关枪似得轰炸过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晏辞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就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青涩,晏辞也尚未经历太过的风霜坎坷。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晏辞就不太喜欢发表意见了。是也好,不是也好,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能欣然接受。
这份妥协不是仅仅针对甲方,更像是晏辞对这个世道社会。
怎么都好,无所谓。
就算跟他说十分钟之后世道崩坏,他也会淡然应声。
抛开窥见最青涩时期的感慨,林鹿之不敢相信这一系列大动干戈的策划是晏辞在两个小时之内搞定的。
从想退路,策划需要,联系权利人,召集执行人,接应地点的确认和安排,后续的安保问题等等等等,晏辞无言搞定了全部。
柯眠晚深深看了眼自己身边的晏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