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顿住了,因为他还真的给白孟莞打了电话。
“让他看看你的通话记录,里面有没有那个姓白的女人。”张启平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你敢吗?!”
他紧抿着唇,片刻后开口道:“我找她是有别的原因——”
“你听听!”不等他说完,张启平立即打断,“隋仔,你要哥亲口承认了找了他白月光。”
张启平挥开沈要手,又是一脸深情地抓着汤隋的手,“你拼不过他的白月光的,不过你跟着我绝对放心,因为我没有白月光,不会让你当谁的替身。”
此话一出,沈要明显感觉到汤隋的低气压。
“阿隋,我找她是——”
“姓贺的那条子说你跟一个长头发的女的来往,是她么?”
张启平重新坐下,翘着二郎腿让人给他拿纸,边擦鼻血边看他们两个吵架。
“……那你对我坦诚了吗?又有多少是实话?!”
讲真,张启平没见过沈要气急败坏的样子,今天他算是开了眼了。
“……那你又对我有多少实话?!”
两个人“实话”了半天,张启平瓜子都嗑一把了,还没见吵出分晓来,他拍拍手起身准备再去挑拨离间一下,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只听“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有人说“跳海了”。
他心下一紧,转头看到沈要正准备跟着往海里跳,心跳直接漏跳一拍。
上去死命抓着沈要不让他跳,立马对旁边发愣的侍应生吼道:“立刻停船!马上派搜救船下去救人!这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给我找回来!”
不能说不行!
深秋的雨夜总给人凋零的感觉。
雨滴拍打地上的落叶,几辆越野车轰鸣驶过,车轮碾过落叶,压过水洼,溅起的水滴和雨水重合,再次落下聚成水洼。
几辆车停成一道包围圈,所有大灯全部打开正对着车前趴着的人,鲜血混在雨水中,和黑色的油柏马路融为一体。
那人穿着黑衣黑裤,露出来的手背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秋雨的寒意,白的刺目。
几辆越野车上陆续下来十几号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事,为首的一个人身材魁梧,穿着黑色雨衣,宽大的雨衣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留着深深刀疤的下巴。
“死了吗?”刀疤男发话问道。
旁边的马仔立马接话道:“还有口气,特意打了招呼给您留的。”
“哼。”刀疤男冷哼一声,“胜为王,败为寇,这话是你说的,今天我还给你。”
“做掉他吗?”马仔问道。
“不能让他死的太轻易。”
“明白!”马仔应声道。
说完,马仔在手上啐了两口,拿着寒光乍现的狼牙棒就要走上前,突然被一根生锈的水管砸倒在地,抽搐两下晕了过去。
“你们十几个人欺负一个重伤的,好意思么?”
一个少年的声音打破紧张的气氛,地上那人手指抓紧地面,蓄势待发。
“从哪儿来的小屁孩子,滚滚滚。”刀疤男不耐烦的像赶苍蝇一样挥手。
“你如果非得叫,可以叫我隋哥,孙子。”
刀疤男眼中杀意四起,转身冲着车圈外站着的人吼道:“给我抓住这小子!今天我要剁了下酒!”
……
天空中好似划过一道闪电,华哥降下车窗看着远方的夜空,此时的天气就很像那年雨夜的开端。
那年雨夜的事即使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华哥还是会时不时想起某些细节。
正如现在,他坐在一辆帕萨特里在码头边等张启平的电话,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晚上“隋哥”语气里的不屑。
当时他趴在地上,哪怕浑身疼,也没忍住咧着嘴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