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尽露出水洗过的月亮。
沈要开车回到基地时只有汤隋在等他。
“怎么还不休息?”他俯身揽过汤隋的肩,低头在汤隋紧皱的眉心落下一吻。
“出什么事了?”
“小兵打不了世界赛了。”汤隋推开他坐在电竞椅上,弯腰把脸埋进掌心狠狠地搓了两把,言简意赅地说了下午发生的事。
沈要想起前不久bck说的话,他温热的掌心按在汤隋的肩上,“不是还有我这个替补么?”
“我去二队找个人替上。”汤隋猛然起身往外冲。
沈要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来不及了,7天后比赛开始,参赛名单早早就确定了,名单确定后无法更改,名单上的人只出不进。”
汤隋犹如困兽一般掐着腰在训练室打转,满脸的烦躁,“肯定能来得及!今年都能新增逆袭赛,没有什么规则是改不了的,我去想办法——”
“来不及了。”沈要打断他的话,将人搂在怀里安抚,“再说了,二队的人能有我厉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有10局,凑个人头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可我不希望你只是凑人头。”汤隋仰起脸看他,眼神坚定,衬着酒红色的刺儿头格外惹眼,“我不希望你被骂,被一群无关紧要的喷子评头论足。”
“你也说了,他们是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在意?”
“……我不能拿你的手冒险——”
“阿隋。”沈要打断他的话,“只有10局,不影响。”
“很影响!”他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找到手机给威廉打电话,“除非你让他说出不影响这三个字,否则我不会同意的。”
“阿隋——”
“我是队长!请替补服从队长的命令!”
电话甫一接通,威廉就听到汤隋暴跳如雷的吼声,他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喂”,而后听到汤隋强压怒气地问话。
“要哥的手能打比赛吗?我要听实话!”
威廉被酒精轻微麻痹的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公事公办地说:“根据最后一次伤情评估,不能,如果以后还想再参赛,那么今年最好是不要打。”
沈要抢过手机挂断扔到一旁,“如果我以后不打比赛了呢?我可以做教练,或者干脆转幕后。”
汤隋摇头,“你是个职业电竞选手,你最喜欢拿冠军的。”
“我最喜欢的是你。”沈要张开双手,朝着浑身刺的人走去,“为了你我可以打破之前所有的原则,我可以世界赛结束就退役,我喜欢拿冠军不过也是为了钱,我没那么崇高的理想,也不是品格非常高尚的人,你甚至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商人。”
沈要抱住他,不再松手,“bck说dg在针对我,而且他们知道我的手有伤,如此情况我怎么能不上场呢?”
他闻言皱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息泄露了出去。
“手伤被人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他们每年看我的比赛不知道要看多少遍,我的状态有变化他们肯定能知道。”说到这沈要低笑起来,“说不定有人下注赌我不参赛呢。”
“那也不行。”他低低地回应,突然顿了半响,“我舍不得你带伤参赛。”
“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沈要挑眉看他,表情似笑非笑,“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扛着胃疼参赛,吐的到处都是血,把赛事组吓得不轻。”
他皱眉反驳,“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沈要把他搂的更紧,“只能我一个人心疼死呗?”
“那不一样……”
他还在说,而沈要将他打横抱起,“关灯。”
他伸手关上训练室的灯,出了门,连带着关上了走廊的灯,瞬间周遭一片漆黑。
沈要踩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把人安安稳稳地送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