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秋道:“那位是齐府不受宠的七姑娘,名叫齐苗,听闻是婢生子,平时存在感很低,今夜她出门去见了……”
她飞快地看了眼明熙,语气别扭:“去见了殷寻。”
明熙霍然站起:“殷寻?”
“是……”品秋道,“我跟着她到了一座茶馆,与她相约之人便是殷寻。”
明熙隐隐有了些许猜测,便不敢耽误地问了地址。
齐苗有些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东西摔到桌上:“你在羞辱我?我说了可以帮你脱身,你今日还去找我爹谈什么?”
“你这样,难道不怕日后追查起来,将慕家也牵扯进去吗?”
慕箴将摔在桌上杂乱的挂牌和账本整理好,一条条看过,见慕家在郴州所有的盐行证明都在这里,这才喝了口茶。
“我来郴州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本就不需要旁人帮忙。”
况且官家铲平齐家,是因为背后官商相护,造假走私,只要将郴州盐行这块肉吃到嘴里,暗地里那些波涌,李榷才不会在乎。
齐苗愠怒道:“这算什么?宁愿上赶着被我爹嘲笑也不要我来帮忙?你不信任我?你也因为我是女子就看轻我?”
突然以经营有难的托词来向齐家主交换慕家在郴州的生意,齐家与慕家也算是生意场上相处了很久的朋友了。
只是齐家主这人向来愚蠢自傲,面对找上门来的世侄的请求,竟是连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明着暗着说了许多嘲讽的话,慕箴都面有难色的接受,许是这副窝囊的神情取悦了他,大手一挥将慕家在郴州盐行的生意摘得干干净净。
还给了慕箴比市价更高的价钱。
慕箴掏出那叠厚如书本的银票,抽出了几张放在桌前。
齐苗:……
“你什么意思?”
她脸色冷了下来,这才真真正正地动了怒气:“可怜我?”
慕箴只觉得麻烦,他平淡道:“你救了明熙,这是你应得的。”
“不是说了那件事已经扯平了吗?”
扯平?
慕箴眼睫低垂,心里暗道,明熙的安危,怎么能那样轻而易举地扯平。
他像是开始不耐烦了,声音有些低沉:“救了我珍视的,用你珍视的来交换,很公平。”
齐苗顿了顿,还是上前拿起数了数。
……整整十万两。
她原本想着从齐家脱身后,能从慕箴这诈笔百余两银子傍身就够了。
没想到这人如此豁达,即便是她那锦衣玉食的小叔叔,也无法这般阔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