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飞绍没有说话,却也没反驳,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人。
“算他聪明,没有找他爹替自己解决这桩麻烦事,不然整个陆家,我都不会放过。”
明熙真的被吓到了。
这样偏执,狠厉,又发疯的季飞绍,瞬间让她想起前世每一个窒息时刻。
先是不准看别的男人,再是不能轻易出季府,直到最后被锁进后宫,锁进春棠院,就连身边看管的侍从都要是女的。
“你疯了……”
明熙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一味地扯着品秋的衣袖,步步后退。
难以忘怀的可怖记忆不断在她眼前闪现,明熙面色惨白,身子轻颤:“陆津不过就是向我提亲,我都没有答应,你便祸害了整个翰林院,祸害了那么多人。”
“是我祸害的吗?”
季飞绍听闻她的质控,不解地歪头,“难道那些文章,不是他们写的,不是他们没有焚烧,还放在家中的?”
他浅浅露出一个笑:“怎么能说是我祸害了呢?”
见明熙眼神恐惧,季飞绍神情一顿,又继而漫不经心地想着。
虽然没有在笑,但至少她是在看着自己的。
如果同样都能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爱意和恐惧,对他而言并没有差别。
季飞绍上前,不顾明熙的躲闪将纸伞塞到她手中。
“别让我知道还有其他人,”他望着明熙,眼神阴鸷,“陆津只是个开始,如果再有人招惹你,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对吧?”
明熙浑身发抖,季飞绍走后,她火速将纸伞扔给了品秋,白着脸,急匆匆地回府了。
在此之前,汴京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她还并不在意。
今日之后,她反倒分外感激,最好所有人都能因此,躲她躲得越远越好。
明熙回到自己院中,望着那株母亲栽种的海棠,眼泪猝然就掉了下来。
可若是将来,她也有了喜欢的人呢?
她难道也要让人家躲着自己,离自己越远越好吗?
一双干燥又温暖的手捧着自己的脸。
明熙顺着力道上抬,望见姐姐一双平静的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
自回府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叶明芷放心不下,追过来看,发现她竟然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声不响地偷偷掉眼泪。
叶明芷已经很久没有撞见她哭了,自从她在渔阳生活之后,每一天都是洋溢又欢快的。
不过回来没多久,便又这样哭,叶明芷忍不住想,难道她真的这么不喜欢京城吗?
明熙扑进她怀里,哭得浑身都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