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这些年在漠北也有了一些积蓄,在邈云关置办了一个二进的院子,此时屋中早已是宾朋满座,阿囡没有家人,方舟的喜轿便从医堂里接了阿囡,回到这间院子,也是他们的新房,推杯换盏间尽是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众人见了他们,也并不见外,两人之间的事虽无人明说,但他们却也从未刻意遮掩过,这些年所有人也都看得清楚,经过曾经那一场灭顶之难,和这三年的血战,萧玥和宁镜之于漠北的恩,远远大于其它所有的东西,而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所有人有目共睹。
“萧将军来来来再喝一杯!”
“今天是好日子,放肆一回宁公子不会说什么的!”
“必需要喝!必需要喝!”
这些人不敢劝宁镜的酒,一来知道宁镜身子不好,二来谁敢灌宁镜,萧玥铁定饶不了他们,一个个便都拉着萧玥喝。
萧玥今儿也高兴,顺手便接了过来干了几碗,众人更高兴,纷纷都端着酒碗过来了。
宁镜牵着宜儿,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带来的烟火气,让他也不由地被这喜庆的氛围感染,便也由着萧玥去了。
萧定早就拿着小宝剑和一边的孩子玩成一片,小脸上尽是兴奋,此时正被一群半大的小孩围在中间,模仿着萧玥的样子指挥四方。
如今天下安定,四海有余,身边亲朋满坐,屋中喜事临门,四周皆是一片欢欣祥和,入目尽是酡红的醉颜。
连宁镜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一向清冷的人此刻也被周围的环境影响,笑意盈满了整张脸。
“公子,公子!”方舟举着酒杯,脚步有些不稳地朝他走了过来,走到宁镜面前时,完全是下意识地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兴止,但还是藏不住地高兴:“今日,我,我一定是要敬公子一杯的,若没有公子,就没有我的今天!”
宁镜的身子本身是喝不了酒的,但这些年多亏了姜老和方舟的调理,如今也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连身高也迟来地抽长了几分,只比萧玥矮了小半个头了。
宁镜从一边拿起一只酒杯,就着酒壶就倒了一杯酒,方舟见状连忙阻止:“公子你别喝,我喝就行了。”
宁镜笑着推开他的手,将酒杯碰了上去:“别人的酒,我不喝,你的酒,我必定是要喝的。”
方舟是曾经那段灰暗日子里,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希望他好的人,如今粗粗算来,从十二岁到现在的二十四岁,已经度过的这二十四年里,有一半的日子里,都有他,如今看着他成家立业,余生幸福,他亦是同喜。
方舟一身大红的喜袍,喝了太多酒,此时满脸通红,眼中有泪。
曾经跟在他身边的小小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大人,方舟一饮而尽杯中酒,扑通一下跪在宁镜面前,他挥开了宁镜要来扶他的手,给宁镜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公子,我不会说话,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公子!”
从郎朗晴日一直宴饮到夜幕降临,萧玥高兴,一群军中汉子聚在一起,喝了个酩酊大醉,宁镜看着倒在榻上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想去拿帕子给他擦脸。
可才起身,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向回拉去,恍神间便已经落入一个满是酒香的怀抱。
宴中用的都是自家酿的好酒,喝多了虽醉人却又舒服。
“宁镜,我好高兴。”萧玥抱着人,在他耳边喃喃着:“今儿真高兴。”
宁镜被他搂在怀中,他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此时修眉舒展,双眼微磕,英挺的鼻梁在帐内落下一道清晰却又模糊的阴影。
少年的身体越发强壮,已经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搂着腰身的手臂那么紧,贴在腰侧的手似乎无意识却又仿佛习惯般地轻轻揉着,温柔至极的手指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刚才在人群簇拥下有些发汗,满身的酒香被这热气一蒸,更加浓郁地散发出来,宁镜想着,自己明明只喝了一杯酒,在这个怀抱里却仍然感觉有些微醺起来。
“我也高兴。”心跳骤然悸动,宁镜扶在萧玥肩头手探出,贴上滚烫的脸颊,轻轻用力,便将萧玥的脸转了过来,看着他眼中骤然浓重起来的颜色,将唇贴了上去。
“那就再高兴一点吧。”
--------------------
怎样才能更高兴呢?
大婚(二)
这些年,两人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闭着眼也能轻而易举知道怎么让对方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