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日他要走?,柳芽婶子也特地冒雨赶过来送她。
“婶子,我走?了,家里的?一些还劳烦你?和大叔多费心。”
“放心吧,有我们在呢,你?在外头照顾好自己就行,不必担忧家里。”柳芽婶子连连应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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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县到?京城路途遥远,便是走?官道,也得差不多十多天,再加上乔月容易晕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京城愣是用了二十天。
十月中旬,京城已经?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整个都城白茫茫一片,只有偶尔几个人影走?过,留下?的?脚印,很?快又?被大雪覆盖。
车厢里,乔月将自己裹成个球,抱着手炉,缩在车厢最里面。
繁华的?都市隐没在了大雪的?静谧之中,沈青书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此?时?天色已晚,去投奔顾远怕是有些不太合适。
“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歇一晚,等明?儿个天亮了,再联系顾叔。”沈青书提议。
“好。”乔月点?头。
她现在对住哪儿完全没有意见,她现在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吃口热乎的?暖暖身子。
今早她们在波州的?时?候还是阳炎天呢,哪成想下?午到?京城的?地界就降温了,弄的?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感觉要被冻死了。
沈青书知道乔月畏寒,就嘱咐车夫就近找个客栈,只是他话音刚落,一直停在城门口的?一辆马车里突然钻出来了一个脑袋,“请问可是沈青书沈公?子和沈夫人乔月。”
天黑,沈青书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对方都说了他的?名字了,想来是认识他,“正是,不知你?们是?”
“公?子可能没见过我,我叫朱二,我家老爷是顾远顾大人。”那人跳下?车,走?到?沈青书车前躬身道:”我家老爷知道您要来,就命我在这儿守着,这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给盼来了。公?子也不必住什么客栈了,直接随小人到?府里去吧,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还是不了吧,”沈青书婉拒,“我们这蓬头垢面的?,实在难以见人,不若等到?明?早,我们休整一番再去也不迟。”
“公?子您可就别为难我了,我家老爷可说了,等你?们一到?,就立刻让我把你?们接回府里去,您若是在客栈呆一晚,小的?我交不了差,估计还得在这儿等着。”
朱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是一时?叫沈青书无法拒绝,“那好吧,就有劳小哥带路了。”
朱二的?车在前面带路,沈青书他们跟在后?面。夜深了,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车轮碾过白雪发出的?“咯吱”声格外的?清晰。
乔月窝在沈青书怀里,半掀开帘子,看这外头的?陌生与繁华。
即使是黑夜,街道上也还是灯火通明?,偶尔路过的?马车,装饰的?也是富丽豪华,行人穿宽袍大袖的?居多,腰间的?香囊玉饰花纹精致繁复,一看就价格不菲。
“京城果然不同凡响。”乔月感叹。
“天子脚下?,自然是人杰地灵,”沈青书笑笑,“也难怪许多人挤破脑袋想要来京城立足。”
沈青书虽没有明?说,但乔月知道,他指的?是沈家。
听顾远说,沈家现在在京城,只能算得是官绅之家。
先前沈容盗走?了沈易的?身份,却在会试中名落松山。后?来沈家出钱给沈容捐了个小官,但沈容嫌弃那地方偏远荒凉,没过几年就自己辞官回来了。
但他到?底还是担着举人的?名号,这些年里,也有不少?学子登门拜师,但中举者寥寥无几。不过借着他慷慨大方,周济寒门学子的?名头,在京城一众达官显贵中倒也算是有了些地位。
“会怕吗?”乔月问。
“有什么好怕的?。”沈青书看向窗外,“怕的?话,我就不会来京城趟这滩浑水。”
当?年发生沈家发生变故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记忆,如今将要再次面对沈家人,他难免心生感慨。
怕,不从在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吗,马车在一处的?古朴的?宅院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