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散心里虽然在腹诽,不过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着跟店家要了柏沂要的东西,一边打量这东西想到底有什么魅力,一边转身想护着柏沂走过来,避免柏沂被哪个路人举着的食物给蹭到了。
然而,就在陆临散转身前的一霎那,他的手突然空了。
陆临散怔住,下一个瞬间他意识到这是梦,种种记忆涌了上来,他握紧了手,转过身去。
小吃街消失了。让人烦躁的喧嚣人群、乱七八糟的香味、欢快热闹的过年背景音乐,全部都被一个十字路口代替。
知道会看到什么,陆临散下意识猛地闭上眼。
片刻后,他抿唇,又主动睁开眼睛。出乎意料,人群小吃摊都回来了,掌心握着的人也回来了,正疑惑地看着他,略微仰视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怎么了?”
陆临散看着一无所知的柏沂,沉默半秒,垂眸笑了笑:“……没事。”
注意到有一个人握着棉花糖即将接近,他伸手去替柏沂挡,不小心碰到了柏沂的额间。
于是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背后的场景也变化了。眼前的人更是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就变了个样子,明明姿势没有变,动作没有变,依旧被他握着手,衣服上却多了一道道轮胎留下的痕迹,身体也部分破碎地浮在半空中。
柏沂变成了那个时候的柏沂。
“——!!!”
陆临散猛地直起身,瞳孔紧缩一阵震颤,冷汗沿着额角留下。他没有理会,而是喘着粗气下意识地看身边:柏沂还在,至少在最特别的这个梦里还在。
于是陆临散稍微放松了下来,躺下侧过身,想伸手抱着柏沂,却突然想到刚刚自己一碰柏沂就变样了。这个梦也可能是一样的套路,或者这有可能是个梦中梦,毕竟连环的梦中梦他也没少做。
迟疑片刻后陆临散还是伸手搂了上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尽情抚摸柏沂的脸颊,把头埋到柏沂的发丝间,嗅着和自己一样的洗发水的味道和柏沂的气息,慢慢闭上眼。
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梦都和柏沂挑开了还差点闹掰了都还没变样,不过陆临散也没力气去在意了。他抱着柏沂,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梦冲击力有点大,他心脏还在剧烈跳动,胸口也因此空荡荡的。
陆临散缓缓抚摸柏沂的额间。
——要不,再做一会?
陆临散的手开始向下,然而柏沂略微皱起眉头似乎睡得不太安稳,于是他的手就这么顿住了。
偏偏在这种地方有这样无谓的细节……
陆临散再次确认掌心中的触感,确定无误后还是收回了手躺下去。他知道不得安寝的滋味,说实话是不太好受,而且昨天柏沂已经半夜醒过一次了,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今天一整天都用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对于alpha和oga而言,任何情绪激动的时候性欲都会伴随着诞生,陆临散也不意外,甚至因为他的情绪一直很糟糕,性欲早就失衡倒错很久了。他驾轻就熟地打开柜子的隐藏夹层,从里面拿出抑制剂舌底含片,面无表情地咔咔掰下三颗直接嚼了下去,藏好后重新躺下,随意拿起手机,翻看写好的程序从电脑自动扒下传过来的柏沂和医生的聊天记录。
看到医生又在劝少吃抑制剂,说滥用药物会导致加剧内分泌混乱的症状,刺激神经系统,让患者的癔症更加严重负面情绪更加难以抑制,陆临散笑了。
用得着你说?
类似的医嘱陆临散早就在现实生活中看过几次,而且他也确实乖乖遵守了。他无数次想过干脆一走了之去陪柏沂,但他知道他不能。他身上背了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命,他在柏沂临走前的那个晚上答应了柏沂要开心地过日子要笑。
虽说他也没法做到,但至少这条命得留着,不能去搞寻死那套。
给柏沂安置好一个永远的家后,陆临散有好几个月都食不下咽不得安眠,但他照样逼着自己吃一日三餐规律睡眠,吃不下吐了就再吃或者打葡萄糖,睡不着又不能依赖药物就运动或者干点别的什么让自己累到极限一躺就睡。之后也按时见医生按时吃药,老老实实做测试填表旅游放松,有多少作用从陆临散的睡眠质量可见一斑,总之就算烦透了也很配合。
可现在这是就连做梦都要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