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就不能稍微聪明一点吗?
明知道宝贝就是因为想让我高兴想安慰我才离开的,还做这种事。是想让我因为愧疚难受吗?确实很成功,还真是不一般地难受。
“……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宝贝替我着想,我当然不会生气,只是有些困扰而已。”陆临散抚摸柏沂的脸颊,轻声问,“为什么做这种事?”
“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做吧。”
确实如此。陆临散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柏沂会在什么情况下把自己带到这种酒店玩过激游戏,虽说梦境没什么逻辑可言,但至少柏沂在他的梦中大体上是按照他对柏沂的印象来做的,偶尔违背印象也基本上有迹可循。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你的想象……”柏沂按上陆临散的手,“我想了很多可能对于我而言出格的事,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最不可能出岔子。就像你说的一样,alpha无论如何,性爱总归是不会厌恶的吧?”
“……”
“其实……我还准备了其他东西。”
柏沂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有些破罐破摔地一股脑全部倒到床上:情趣衣服、肛塞、跳蛋、震动棒、假阳具乃至更加危险的尿道棒都有。陆临散抬头看,柏沂已经脸红到脖子根了,手指也在颤抖,却还是为了让人看清楚当着陆临散的面整理摆开,避免衣服遮挡。
“看清楚了吗?”
“……”
“你会做这种梦吗?我会做这种事吗?”
柏沂抓住陆临散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感觉到温热的肌肤和心跳,陆临散的手开始发软,一阵恍惚。别再骗我了……别让我更沉溺了,不然等到梦境破碎的时候,我要怎么办呢?我要怎么回去呢?
然而柏沂这人总是会罔顾的他感受,总是擅自破坏他的计划,再怎么防备也没有用。
“我真的不是梦。”
所以,柏沂的声音也毫无慈悲地响着。
“你感觉到了吗?我……活着。”
“我是真的。”
陆临散想要抽回去,然而他的手没有力气。又或者是被那代表了生命的跳动给捕捉了,有力气但使不出来,只能在这个陷阱的空洞里坐以待毙,等待暗箭穿透心胸。
“……这是不可能的。”
“但我就在这里。”
“这是不可能的,宝贝。”
陆临散抽回手,拿出一张纸巾,铺开扬起对着柏沂,而后捏住纸巾的两边缓缓撕开,柏沂看着陆临散的悲伤眼神从裂开的纸巾中露出。
“明白吗?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陆临散的声音开始颤抖了,脸上的笑容也扭曲了起来,然而他并不知道,“我亲眼看见了。”
这双手摸过你的尸体,送过你进火葬场,摸过你的骨灰,办过你的葬礼。
“所以我眼前的还能是什么呢?除了梦,除了幻觉,还会是什么?还能是什么?”
我已经足够主动地接受这个事实了,宝贝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你告诉我啊?”
“……那么,假如我告诉你,你回到了过去呢?”
陆临散直接笑出声来了:“宝贝,这又不是小说。还是找些靠谱点的玩笑哄我吧?”
“我是说真的!我前几天问了你关于未来的事,后来也验证了有一两件确实是真的,其他的未来大概也会发生。你可以随便找街上一个人问问。”
“你不是和医生商量过了吗?我的妄想非常周详非常细节呢。其实其他医生也夸过我类似的话,这大概是我一点小小的强迫症,就连做梦也希望符合逻辑吧?”
“……如果你现在的状态没办法相信,那好,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跟我去医院。就算按照你说的,我现在已经知道那件事了,但这个梦也没有崩溃,依旧维持着,你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个是梦,那去看看医生也未必会导致梦崩溃吧。”
“这好像不是个疑问句。”
“嗯,我必须要拉你去。”
陆临散直直看着柏沂,柏沂也直直看着陆临散。两人互相对视着,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和空调运作时细微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