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大,自然就有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
他的父亲每日出去打渔卖鱼,他的母亲就待在家中照顾孩子,收拾家务,凭一双巧手将他父亲卖剩下的散碎鱼虾做出十八般花样,用他赚来的一点点微薄的银两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偶尔要出门,便要背着一个,抱着一个,手里还牵着俩。
张文典从很小就开始帮助母亲照顾弟弟妹妹,洗衣、生火,做饭、喂食。孩子太多,他和母亲每日都忙得如同转脚的陀螺。长大些,这责任转移到已成少女的妹妹身上,他便开始帮着父亲一起出海打渔。
村里只有很少数的孩子会去先生那里上学,就算学了,也大多只为了能认一认自己的名字,能数出个一二三四。而后便子承父业,如世世代代的先人般打渔、卖鱼,娶妻、生子,开启新一辈的轮回。
张文典却不不愿如此。
在被给予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文绉绉的名字的同时,他心中似乎也被注入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渴望——他想走出渔村,去外边的世界看看。不,不只是渔村,甚至离他们村落一天脚程的那些小城镇也满足不了他。他想去王都,去那个全九州最为繁华之地,人君和妖王的居所,想去看看这广阔的大千世界。
可是,到底该如何离开这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给他起名那位见多识广的先生知道——据说,他便是从那个传说中的王都回来的,只不过不幸受了情伤,才回到这个出生的地方隐居。
于是,张文典便总是往先生那里跑。别人为了请先生教自己的孩子识字,都会给先生带来些漂亮的鱼虾,作为束脩之礼,他却不。
他知道先生喜欢在海边的石滩上行走散步,捡拾花纹独特的贝壳,便驾船出海,找到螺贝群聚之地,将它们一兜兜地捞起,任凭先生挑拣。
他看到先生书架上摆放的珊瑚已然褪色,便行入深海,跳入海中,选一支色泽最为鲜亮的,为他折取。
他听先生说有一种怪鱼,其名为“鲍”,状如杯碟,食之鲜嫩弹牙,极是美味,不过极难捕捞,只生存在山崖之下海流复杂的礁石之间,他便寻遍附近的所有石崖,找寻他们的踪影,并在寻到之后,四处下网,百般摸索,终于研究出了这奇怪“鲍”鱼的习性,一篓一篓地捉来,带给先生。
然而,他每次带去许多,先生却只笑纳珊瑚中最美的一枝,贝壳中最独特的一个,便是鲍鱼,也只留下三两只,够吃一顿即可。
而余下的,他都让张文典带回去,带着和他父亲捞到的鱼一起拿去镇上卖。鲍鱼形状怪,他要价又高,买的人甚少,珊瑚和贝壳却极受镇子里的少女和小孩们欢迎。他的妹妹将贝壳串成一串,做成项链和带在身上的小配饰,很快就能卖出去。
一来二去,他家很快就攒下钱来,甚至在村子里张文典
张文典没有操之过急。
他静静地等待了两日,终于等到那伙骑着天马,会使法术的将士因找不到他们要捉的东西而心浮气躁,疲惫不堪,不得不落回地面,在海岸上驻扎下来,休整歇息。
而后,他扮作了一个卖糖水的小贩,凭他在镇中唯一一家酒楼偷师来的手艺紧赶慢赶,做出一扁担的酿圆子、红豆沙、杏仁茶,用井水冰镇之后,挑到他们驻扎的地方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