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林道:“三分钟只够解释一件事,不够解释清你想知道的一切。”
叶漫舟冷笑一声。
“那你可误会我了,我在乎的只有一个人,对商业上那点勾心斗角的东西更不感兴趣,也没什么耐心听你从盘古开天地讲起。”
他起身指着门外,“识相点,自己滚,如果我再看到你或你们新丰的人出现在华盛,见一次轰一次。”
正欲破门而出,凌晚林在身后抬高声音:“你就不想知道,我哥的真实身世么?”
叶漫舟脚步一顿,回头,蹙眉看着他。
“哥?”
凌晚林掏出一份档案袋,取出里头的几张文件,甩在桌面,三张复印件,分别是凌月丰和游千欢的离婚证,凌月丰和游承静的亲子鉴定,和一张彩色的合照。
叶漫舟拿起文件,每一张都仔细翻看着,最后视线停留在那张彩色合照。
两个紧挨的小人,背景是一处别墅的院落,左边的小孩站姿略显拘谨,神情也十分紧张,可依旧乖巧地看着镜头的方向,努力地挤出一些微笑。
几乎一眼就看出,那是小时候的游承静。
右边的小孩,正大大咧咧地挂在游承静的身上,冲镜头比着剪刀头,笑意璀璨。
叶漫舟把那张复印件抬到眼前,看一眼照片,又看一眼眼前的人。
凌晚林抬眼看他,处变不惊。
“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完一切的来龙去脉了么?”
游承静意识清醒地躺在床上,他的身体状态很差,虽然疲倦,但很难深眠。
朦胧间,睡了好几阵,最后还是睁开了眼,迎上一面漆黑,抬手按了呼叫铃。
护士进门,抽血测体温,临走前给他挂了些葡萄糖。期间程文宇来过一次,带着些收拾好的包裹,传了吴舒晨的口风,公司的事物暂时晾在一边,现在先好好调理身体。
他的上司是最会说场面话的人,游承静没什么表示。既然一拍两散已是既定事实,表面功夫也懒得敷衍。
游承静坐累了,站起来发会呆。
不知是叶漫舟那些话起了作用,还是睡了一觉,精气神也恢复了些,他开始考虑起今后的无数可能。
正在网络上发酵的事,就算最后能好好澄清,事业也一定遭受重创。
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最终无论怎样都是回天无力,他将淡出娱乐圈,隐居幕后。
聚光灯下的生活充实疲倦,闲云野鹤的生活也不无潇洒。
吊针瓶里的水点点滴滴,吊到只剩一半,游承静已然定下人生后续的种种打算。
既然已经想好,第一件事,就是直面眼前的困难。
他起身,在程文宇送来的包裹里,翻找出一只工作用的备用手机。
靠在床头,一只手挂着点滴,备忘录里删删改改,写了很长一大段话。
此刻已不受公司拘束,他可以尽情放肆,知无不言,思绪信马由缰,打下最后一个字时,油然地轻松。
许久没有感受到,这一丝身为自由身的快感。
编辑完了一段长文,外头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他拉着点滴支架,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把窗外一缕阳光放进来,特别好的阳光。
总是无意间窥见一道孤独苍老的背影。几十年后,一个风烛残年的游承静,蹒跚走在大街上,无人在意,无人认出。
选在一个公园的座椅,静静坐下,听着身旁年轻人聊起八卦趣闻,新的热爱,老的自如。或许那天正和他眼前的阳光一样晴朗,那么正好而温暖,慢慢结束他的一生。
一个简单合理,心之所向的结局。
做足了许多的心理准备,他鼓足勇气,点进社交网络,登录账号。
映入眼帘的热一榜首,却让他瞠目结舌。
向游承静道歉
“——网络上真真假假,被蒙蔽了双眼,一时情绪上头,向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为我曾经的恶语伤人而感到抱歉,希望你能好好修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