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脸色立刻变得臭臭的说道,“胡师傅上了年纪了,净会给儿子说胡话。”
“这还是好听的呢,外人还说我是祸水,霸占将军貌若无盐的母老虎!”苏禾笑得浑不在意的说道。
“由得他们胡说?”
“日子是给自己过的,又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
成明玉转而对儿子说道,“儿子,爹已经老了,以后将军府的门楣还需要你撑起来。所以你要努力。”
“我知道要撑门立柱,所以早上我起来路过你们卧房的时候都没有叫你们起床,不过,爹呀,我看你红光满面,一顿能吃五个馍呢,我才能吃一个。”他捏起餐桌上跟他脸一样大的馍对着他爹比划道。
成明玉被他噎的尴尬的说道,“人年纪越大,吃得越多,等你长大肯定比爹吃得多!”
呼,小屁孩越来越难哄了。
“那爹娘,我负责撑起门楣,你们负责给我生三个弟弟妹妹吧!”
“啊?”二人异口同声道。
“隔壁尚书府的钱多多,每回出门身后就跟着一串的弟弟妹妹,都哥哥哥哥的叫着他,可威风了。你们也赶紧地,我都没让你们生哥哥呢。”这话意思是已经给他们减轻任务了。
成明玉跟苏禾扶额~~
这要说成明玉跟夫人苏禾的故事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姐姐,姐姐,你醒醒。”
在一阵阵黑色的漩涡中,苏禾感到身体正在被轻摇着,耳边是一声声稚嫩的呼唤,忽远忽近。苏禾想要活动一下身体,但是身体像有千斤重,似是动弹不得,头痛欲裂。
缓缓睁开眼,入目的竟是一个小童,三四岁的光景,瘦瘦小小的跪坐在自己身侧,头发黄黄的,乱糟糟的,满眼通红,看到自己睁开眼满是欣喜。
“姐姐,姐姐你终于醒了,枳儿好害怕。”小童一见苏禾醒来,呜呜的扑到她怀里抽泣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苏禾抬眼看着满目苍凉,周围到处是逃难的人群,穿着破旧又古怪,……这是哪儿,我怎么到这里来的?一想到这个头开始剧烈的疼,随又昏迷过去,在这昏迷中大量的信息纷纷涌进脑中。
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叫苏禾,跟她名字一样,今年六岁,家乡战乱,家人只好向东一路逃难,父亲苏明达是个肩不能提的秀才,逃难路上感染风寒很快就去了,母亲支撑不住也随之去了。苏禾只得带着四岁的弟弟枳儿跟着叔父一家继续往东逃难。逃难路上都是饥荒的人,枳儿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成了两脚羊。
事发的时候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过来要抢枳儿。叔父一家怕对方一个不如意会打自己孩子的主意就躲在远处。谁都想不到年纪小小的苏禾怀里竟然有把剪刀,当那歹人要抢枳儿的时候苏禾在那一瞬间一把剪刀扎进了那人的眼珠子里。那人疼的一脚踹倒了苏禾,她滚落在地,头磕到一旁的石头上,顿时鲜血淋漓……原主这样去了才有了异世的苏禾。
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下一阵颠簸,身边坐着一个老奶奶,枳儿此刻正窝在她怀里,原来这是在同行逃荒的莫大叔的推车上。
“孩子,你醒了”。莫奶奶用粗糙的手摸着苏禾慈祥的说道。苏禾感受着对方的善意。
“莫大叔,我好了,我这就下去”。苏禾作势要起身。“快躺下别动,加上你们两个小瘦猴推着觉不出什么来。”莫大叔抿着半干的嘴憨厚的笑着。
几日功夫头上的伤慢慢结痂了,初冬的空气着实冷,说话都能哈出白雾。流民的衣衫破烂又单薄。人群比前几日少了一些,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掉队了,而掉队或许也意味着死亡……
“娘,咱们再坚持坚持,前面就是晋阳城了。”莫大叔看着莫奶奶日间消沉的精神不由着急。有什么办法,干粮早就吃完了,野菜树根老人家的肠胃怎么消受的了,又冻又饿好人也会折腾的生病,更何况八十岁的老娘了。
到晋阳城的前一天莫奶奶还是走了。虽然一路走来见多了悲欢离合,但是埋葬的时候想到那慈祥的笑容和那双温暖的手,苏禾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莫大叔因着苏禾苏枳年纪小小,无处可归就让姐弟俩跟着他一起,反正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不怕拖累。在接触中苏禾才知道莫大叔原有一个独子的,前些年去西北服兵役从此杳无音讯,后来官府告知他们儿子已经为国捐躯。中年丧子的莫大婶承受不住没过两个月就去了……
这天终于到了晋阳城根,冬天的大太阳看着暖和但是凛冽的寒冷使那温暖仅仅停留在视觉上,没有抵达皮肤。单薄的秋衫,裸露的脚踝,破旧的草鞋,冰冷已经让周身麻木。幸亏虽一路逃难,但是路引并没有丢,董大叔推着姐弟俩顺利的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