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终将随波逐流一辈子,十七岁这年冬末,艳意外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
南非德尔班
他走上峭壁,居高临下眺望海面上帆影点点,俊挺身躯被偏西的日头曳长。
幽碧的海、灰沉的天,世界在脚下波涛汹涌,他冷眼睥睨,只是静静看著。
危崖下方,白色沙滩以山崖为中心点,左右延展了数里长,一望无际。
刚从枪林弹雨杀出安全血路来,一票男人浑身浴血又带泥,不耐烦接驳的运输机来得慢,纷纷脱下迷彩服与发臭长靴,又是吼叫又是狂跳,争先恐后著向前面的大西洋冲去。
崖上的男子登高望远,看见远方一道厉雷将南非的天空一劈为二。
崖下此刻,惊涛裂岸。
最后一个男学员踢开长裤,准备冲向大海怀抱时,无意间瞄见崖上的不速之客,他乡遇故知般兴奋招手:“哟喝!tc教头,你迟到了,我们任务圆满达成
其他男娃娃在海中半浮沉,竞相以身体疯狂冲浪兼洗澡,闻声抬起头来,望见上方不苟言笑的沉静男子,相偕著起哄:“别缩在那里当乌龟啊!垂降下来拥抱巨浪吧!gogogo!我们掩护您!长宫,go!”
tc以沉静的目光谢绝他们歹毒的好意,比了一个手势要他们尽兴玩。
长腿一旋,朝崖下那片大草原走去,严峻的冷唇微泛一笑。
刚将被反叛军掳去当谈判筹码的大使夫妇赎回,安然送回大使馆,结束莫三比克一场厮杀激烈的任务归返,他特意绕路过来,检视娃娃兵首次实弹杀敌的成果,顺便一块搭机返国。
甩开沿臂而下的血水,tc步履从容,走进波斯菊遍生的非洲大草原。
他的举止敏捷无声,偶尔低头擦拭从额上涌落的点点血珠,为了特殊任务穿上的黑色劲装,使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一片绿意与迷彩装中,益加刚健醒目。
有别于男娃娃的粗野好动,佣兵学校的女娃娃兵成群坐在花丛中,娇懒偷取浮生半日闲。一见到不负责这件任务的教官突然在南非现身,宁静的草原起了阵阵骚动,女娃娃不是立即弹坐起身,便是徒劳拉整绉成酸菜样的迷彩服,期望让迷人又英俊的教头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现场唯一不动如山是随队的女军医,她稳跷二郎腿,在一旁抽烟,饶富兴味欣赏著娃娃们各展神通,为佣兵学校数一数二的抢手教官集体发情中。
“tc啊,你臂上的伤口比俊脸上的小抓痕严重,要缝……”女军医眯眸“望诊”。“九针。站那儿别动,你要感谢你母亲,因为她生了一张英俊的脸皮给你,所以呢,大姐不介意过去为你服务。”放下咖啡杯,中年女军医一脸调侃,急救箱懒洋洋一抓就要起身帮酷弟处理伤口。
tc挥手谢绝老大姐的美意,不动声色,迅速扫瞄草原上的女娃娃兵一遍--
“大猫呢?”
“报告教官!大猫教官在四点钟方向的小山坡。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你休息,我找得到路。”说完,tc越过难掩失望的女娃娃,朝不远处的小山丘举步而去,同时听见身后此起彼落的“窃窃私语”--
“黛西,你还不死心啊,tc是出了名的不跟手下胡搞。”
“搞得上他,我们早弄上床了,还轮得到你吗?大姐,对不对?”
“对对。”女军医浪荡不羁地叼著烟,执起咖啡壶,发噱附议:“弄得到手,大姐早弄到我们小弟,轮不到你们小毛头争风吃醋。大姐说的对不对呀?tc。”
转步走上斜坡的焦点人物没回头,微微笑著,对无视于他存在的老大姐略举了一下食指,聊示敬意与附和。
“哟,从莫三比克‘运货’回来啦!”在树下打盹,大猫一脸懒洋洋,打大老远便瞧见黑色的身影行来。“我听说咱们那对眼睛长在屁眼上的大使夫妇,一看见你出现,当场痛哭流涕。是第一次当上人质太感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