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池悠霓说谎大气不喘一下,一墙之隔的姬莲冬撑着下巴,差点笑翻了。
直到老人家饱含兴味的声音传来,笑意才从姬莲冬脸上迅速殒落。
「霓霓啊,爷爷去跟妳母亲和督英谈个话,麻烦妳把这份贵重大礼,拿去外面给我孙儿保管。妳帮爷爷转达一下,爷爷收到他的孝心了,妳叫他要保持啊。」
「好!」池悠霓提着纯手工打造的精巧鸟笼,走进露天起居室。
突然看见那个摆脸色给她看的紫衣贵公子时,悠霓没有说谎被逮个正着的窘迫表情,更没有一个礼拜前跟这位少爷闹得不欢而散的生气样子,她只是——
「莲冬!」一手提着灰金礼服下襬,一手拎着鸟笼,兴高采烈跑过去,看着被她亲热的态度弄得有点错愕的姬东宫。「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啦!」
俊眸向上盯着她,但是拒绝回答。
「为什么这样看我?」池悠霓把鸟笼搁在姬莲冬腿上,挨着脸色很难看的太子爷坐下来。「你今天很斯文耶,到现在都还没有大呼小叫。」
淌着月光的绝美双瞳,瞬也不瞬瞅着池悠霓上妆的脸蛋,依然拒绝应话。
「怎么闷闷不乐的?你肚子又不舒服了吗?」他异于平常的反应,终于让池悠霓产生危机意识。她忧心地向站在门柱边的大个子求救:「武士大哥,你可不可以请莲冬爸爸过来一趟,莲冬肚子痛到说不出话了。他体弱多病,小时候就很容易吃坏肚子。」
总算证实他的凝视,对池家大小姐完全失效。
不知为何,这项发现让心情处于不爽状态的姬太子大大松了口气。姬莲冬把膝上的鸟笼放到地上,顺便叫住领命欲去的大个子:「武士,你们去门口把风,别让我们的声音从这间屋子流出去。你边走,边测量听力范围。」
武士听得一头雾水,人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听见一个咬着牙的吼声随后轰出来:
「妳好意思提起这件事啊!妳以为是谁害我常常吃坏肚子的!」
「当然是你自己不争气嘛,你小声一点啦!」
「这、这里听、听得很清楚。」武士疾步往前走,沿途紧急地拉出封锁线。
而,露天起居室内的吼声还在继续放送着!
「我为什么要小声?!不想听的人不会自己走开啊!」姬莲冬任由池悠霓拿手背到处测量,量他的脖子、量他的脸颊,量来量去,把他一张很隐忍的俊脸量透透。「妳在干嘛?要不要向我爸借听诊器啊?妳忘了我们还在吵架吗?妳不是对我的行为很感冒,啊?」
池悠霓不解地愣住。「我们有吗?」
姬莲冬愣得比池悠霓更久更厉害。他不可思议地磨起牙,声音充满刀光剑影:
「妳得了失忆症啊!为了管冬彦和兰西的事,妳教训我一顿,还跟我翻脸!」
「你小声一点啦!我妈妈今天有来耶,你都说不听,很讨厌耶!」她用力吠着觉得她根本没立场叫人家小声的火大少爷。「人家想想看嘛。」有着不记隔夜仇的美好品德,池悠霓把量到姬少爷额头的忙碌手掌就地压住,认真沉吟起来。
兰西是英国那边派来的女保镳,长得好美好美,她是来接替阿烈的人。
管冬彦是兰小姐的初恋情人,他好可怜哦,十七岁时突然去世了。
她无法想象深爱的人突然不在人世的感觉……好可怜!真的好可怜哦
姬莲冬一肚子怒气无处发。当池悠霓入戏太深,突然捧住他脸颊,以一副他将不久于人世的表情,哀痛地望着他,并且开始以她居然很柔软的双唇,重新「量测」他一愣之后居然红起来的俊脸时,姬莲冬一肚子的火气真的就无从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