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想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哦,对了,醉仙楼你是不是经常去啊。”
“回老爷,儿子不常去,尤其年前义忠亲王那事之后,这几个月都不曾去,北静郡王、神武将军冯家、陈家、卫家,五城兵马司的裘家。
还有十几家勋贵被一网打尽之后,儿子都在忙府中的事情,不曾外出会友,尤其是那醉仙楼,现在更是少去了。”
“是吗,少去的好,对了,蓉儿一家过的还好?”
“儿子前几日才去看过,自从从东府搬出去后,在状元桥那边有个四进的院子,蓉哥儿现在也做了一些营生。
有焦大看着领着一群老仆照应,日子也算是过得去,尤嫂子最近在帮蓉哥张罗着亲事呢,说是看了几家,还没有定下。”
“嗯,虽说珍哥儿大逆不道,蓉哥儿也丧家失爵,但是他毕竟是你敬大伯的嫡孙,你也好好的照应照应。
惜春那丫头投奔了你元春妹妹,将来少不了一番前程,醉仙楼我有一处雅间,你没事了叫蓉哥儿聚聚,算是尽了同宗之谊。
还有啊,虽说惜春那丫头在太子府住着,但那毕竟是太子府,你不方便去,可以护着迎春去走动走动,毕竟咱们也住的近,就一路之隔。”
贾琏听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老子自从执掌了荣国府,一直都谨小慎微,将府里那些贪脏枉法的积年老仆都收拾了一遍。
就差关起门过日子了,尤其是对东府蓉哥儿一家,只是出府的时候送了五千两银子,便再也没有提过,今个这是怎么了。
还要让自己请了荣哥儿吃酒,纳闷归纳闷,但是嘴上反应很快。
“儿子明白,立刻就去办。”
“嗯,你去吧,你媳妇虽说不识字,但是脑子灵活,你们二人要好好的商量,怎么把荣府发扬光大,将来都是你们的家业。”
“谨遵老爷之命,儿子去了。”
贾赦挥挥手,便不再言语。
贾琏出了荣禧堂,沿着抄手游廊,穿过一个小门就进了东跨院,这是原来贾赦的院子,现在归他和王熙凤住。
搬过来后,开了角门,与荣禧堂的正院打通了,这才像是一家人该有样子,哪像以前贾赦,完全就像是一个牢房。
东跨院正房内,平儿正在伺候王熙凤吃东西,她有孕已经三个月了,毕竟是协管两府,位高权重,吃食那根本就不用提,自是最好的招呼。
抬眼看贾琏卷起门帘进了屋内,平儿赶紧行礼。
“二爷,回来了。”
“嗯,爷也饿了,你给爷弄点吃的去。”
贾琏被贾赦叫过去,平儿是知道的,现在又这么说,她立刻就明白这两口子是有话要说的,赶紧行礼应是,便出去了。
王熙凤见他神情平淡,不像是挨了打的样子。
“怎么,老爷又发落你了。”
“没有,不过倒是说些事情,其中就有关你的,听说今个老太太叫了老爷和二叔议事,不欢而散,估摸着有些关系。
打今起,东府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老爷说既然分了家,那就各管各的,你有了身孕也不便再抛头露面,耗费心思了。
管好咱们荣府就是了,另外要你把老爷的印鉴和帖子交上去,说起这事了,我想问问你,你在外面到底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连老爷都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害死我,害死咱们全家啊,你没看荣哥儿那是什么下场,要不是有贵人出手,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王熙凤听贾琏这一通埋怨,顿时也是悲从中来,孕期的怒火一下就烧了起来,一下就把手里的筷子丢在桌上。
“我干什么了,你要这么埋怨我,还老爷知道了,知道什么了,你倒是给我说啊,我辛辛苦苦支撑这个家,为了什么。
不还是为了你,你倒是上进一些啊,天天沾花惹草,还什么家花不如野花香,天天叫我给你擦屁股。
如今可倒是好了,反倒是埋怨起我来了,可怜我给你们贾家生儿育女,伺候得你出门人五人六,我错哪了我。
还要把帖子印鉴收了,这是拿我贼人防着呢。”
说着,心里想着这些年的事情,为了能在贾家站稳脚跟,贾家上下奢靡惯了,自己掌家连嫁妆都贴进去不少,如今竟落了埋怨,眼泪是越发控制不住。
贾琏见王熙凤哭哭啼啼,心中也是有些不喜。
“哭,哭有什么用,你干了什么你不清楚,我问你放印子钱有吧,长安府张金哥的事也有吧,还要一桩一件的给你算算?
这些老爷都知道,还有老爷不知道的你干了多少,真要等到事发了,咱们被流放三千里的时候,你才能明白吗?”